“笙儿竟如此心急?”舒言也不躲闪,任由吃撑了的笙儿凑上来占了自己的便宜,还不忘出声调侃。
“呵呵。”玉锦笙心满意得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她不过是想擦擦嘴上的油渍。
舒言后知后觉,轻声叹息,放下筷子,掬起一把清水洗了洗脸。
玉锦笙在花房转悠片刻,只觉花香阵阵,舒言总是有这个本事,能把后山的温泉水引到内室,能保持晚香玉花逆季节生长,宛若神祉说起来也不算虚言。
舒言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声音温润:“笙儿,该睡觉了。”
他低低温润的声音带着一种魅惑的风情,玉锦笙点点头,整个人被牵着鼻子走。
回了主屋,舒言伸手将烛火拂灭,长臂一揽,把玉锦笙重新勾回怀里,声音带着丝疲惫:“笙儿,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待事情尘埃落定。”玉锦笙往旁边躲闪,可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怀抱。
“笙儿,那不是得等好久吗?现在局势动荡,唉。”舒言轻轻叹息。
随着他这一声叹息,玉锦笙的心也揪起,出声安慰:“景澈,我天天和你同床共枕,在外人看来,我的清白早就没了,你还怕我会被别人夺走不成?谁会稀罕我这个纨绔之女?”
这一安慰,怎么觉得好像变味儿了?玉锦笙懊恼。
舒言眸中熠熠生辉恍若星辰,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声音温软:“笙儿,不如让外人看来的事早点发生,这样你也可以有底气一些。”
玉锦笙语噎,听他说的怎么好像是她贪恋男色?额,虽然事实却是如此。但士可杀不可辱,她踹了他一脚,“你想得美。”
舒言不躲不闪,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好吧。”
他自认不是一个把持不住的人,怎么每次面对笙儿,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变得他都不认识了。他摸了摸鼻子,说:“我看慕堇浔、沈君痕就稀罕的很。”
“他们爱怎么稀罕是他们的事,我只稀罕你。快,早点睡觉,你明天还要去迎接恭亲王呢。”玉锦笙柔声安慰,伸手推他。
“那就好。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舒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这样的踏实感让他不会患得患失,心中很是幸福。
见舒言对恭亲王只字不提,玉锦笙忍不住开口询问:“恭亲王回来了,你们就在一个府上了,你们还是要好好相处。所以,你明天出城迎接他吗?”
恭亲王把尚在襁褓的舒言扔下后,就再没询问过他的死活。二十年了,不管不顾不问。谁能真的相信这是一个亲生父亲对孩子的所作所为?恭亲王不该把恭亲王妃的死归结在舒言身上,他的苦痛不比恭亲王少分毫。
“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笙儿,不要关心不相干的人和事,我有你就够了,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舒言下巴抵在玉锦笙额上,薄唇轻吐。似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和事。但玉锦笙知道,他的心中,翻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听到玉锦笙的叹息,舒言笑了笑,说:“笙儿,你知道吗?当听到浔说的消息后,我内心是欢喜的,但这种欢喜仅仅是出于一个儿子对久未归家的爹爹的欢喜。你要知道,在他狠心抛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亲情对我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字眼,母妃难产而死,我自责难过。父王把母妃的死归咎到我的身上,我能理解他的丧妻之痛。但,我还是无法原谅,无法原谅他这些年来对我的不闻不问。阿笙,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呢?”
“生死各有天命,何必紧紧抓着不放?景澈,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都不会离开。”玉锦笙环住他的腰,感受到他莫大的难过,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灼烧了他的心口。
“笙儿,我不难过啊。我都难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放下了。”舒言拭干她眼角的泪,笑着安慰,手重新放在玉锦笙的腰际。
玉锦笙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这个夜晚,她在他身边,在他难过的时候能陪着他。她都快要忘记了和他报喜的事,如今想想,还是算了吧。
“笙儿,西凉皇回国了,你和他……”舒言突然想起了密报,说。
“我今日和西凉皇相认了,想着和你报喜就赶到了恭亲王府,哪知你这个烂人还自虐。”玉锦笙抿唇道。
“笙儿,你该改口叫父皇了,你该习惯。唔,我也该跟你改口了。呵呵。”舒言笑声清淡,总觉得笑声里有拨不开的雾,化不开的伤。
玉锦笙知道,他笑是为了让她安心,不是真的快乐。她将头埋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入眠。
次日清晨,玉锦笙醒来时,舒言已经穿好坐在床沿看着她了。在他暖暖的目光的注视下,玉锦笙有些不好意思。
“笙儿,起床了。”舒言拿来干净的云裳,伸手就要给玉锦笙穿衣服。
玉锦笙自知手拙,便从床上坐起来很乖觉地任他摆弄着。他的手很巧,给她穿衣如穿云引线似的,优雅而又专注。
玉锦笙把头埋进他的心口,笃自笑道:“言世子好巧的手,只是可惜了,会给小女子穿衣却不会做衣裳。”
舒言手一顿,温柔地抚顺她的秀发,声音轻软:“话虽是如此说,但本世子可以为了笙小姐屈身一试。”
“真的?”玉锦笙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看。
舒言笑声温柔,看似心情很是愉悦,温然吐口:“笙儿,等会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
吃完早膳已经将至晌午,这两天玉锦笙都没怎么出去过,除了在相府和恭亲王府两点一线来回穿梭。她觉得她也算是安分了不少。
舒言握着玉锦笙的手,足尖轻点,如一缕清风,飘然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