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妹妹,你这样盯着我的脸看能看出花来吗?”玉锦笙不以为然,眸子眨了眨,也看向辰安。
“自然不能。”辰安利落道。
呵,玉锦笙轻笑一声,也不准备追问下去,一个好心之举,至于这样惊诧吗?果然是富家小姐,从不懂怜悯众生之苦。
“玉锦笙,你笑什么?”辰安被玉锦笙的笑意不明困扰,怎么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心里又装不下事情,索性问出口。
“没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贵花只适合生长在温室,哪能如野花般肆意潇洒。”玉锦笙一番话说的极为含蓄。
天高皇帝远,就连皇帝都无法做到真正的体察民生疾苦,更别提手下只懂享福的部分官吏了,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殊不知,无才女子才只会目光短浅,心无大爱。
她向来不愿做这样的女子。自有鸿鹄之志,一鸣惊人。
辰安对玉锦笙的话表示不满,竖起眉毛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去反驳,玉锦笙说的话,她没有全都听懂,但大概意思应该是说她本事不济,懂得不多呗。
“安妹妹,笙姐姐说的有道理,只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赵茗烟抬眼对辰安说,毕竟是从小一块玩的人,赵茗烟才能一眼猜透辰安所想。
辰安想反问,却还是住了口,问得太多反会自取其辱,还不如算了呢。
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玉锦笙和夙瑶走到门前,听到身后剔剔挞挞的声音,转头一看,刚刚好意救下的少年竟跟在马车后,一直跟到了相府。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玉锦笙微愣,想起少年有伤,抬步走到少年跟前,道。
“谢姑娘救命之恩。”少年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跟到相府就为了和她说一句谢谢?
玉锦笙拦住了他,说:“我看你像是一心求死,是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吗?小小年纪,别和自己过不去。一切总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
“你不也年龄跟我差不多吗?口吻这么老成。”少年嘴角抽搐,对玉锦笙很是无语。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将玉锦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呃……”玉锦笙无言以对,心里却很有底气,加上前世,她本就是比他年长,便泰然自若地接下他这打量的目光。
少年转身离去,单薄的身影看着让人心疼,尤其事后背上醒目的伤。
“夙瑶,给他些银子吧,估计也是个苦命的人。”
回了落英阁玉锦笙便被一直等在门口的离影直接请去了偏房,一路上离影表情古怪的很。
“笙儿,你的落英阁怎么还藏了个男人?”前脚刚踏进门槛便听见舒言温润的声音。
玉锦笙嘴角抽了抽,什么叫藏?她这是光明正大把云慕白带到落英阁的好么?
“言世子,您误会了,我是被玉二小姐好心救回来的人。”云慕白解释道。
玉锦笙捂着脑袋对舒言说:“我是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自己乱跑提前知道了可怪不得我没说?”
舒言朝玉锦笙招招手,带她走近道:“笙儿,他差人请我来的。”
玉锦笙看向云慕白,微眯了眼。他知道她和舒言的关系又在她走后特意让舒言过来,为的是什么?
感受到了玉锦笙审视的目光,云慕白咳了几声如实说道:“云某家本在渭城,是做蚕丝桑麻布料生意的,在渭城算是富甲一方。新上任的县丞眼红我家的生意,以渭城距离皇城远消息闭塞和与贤妃娘娘交好自恃,对我云家痛下杀手。我是唯一逃出来的人,一心只想求皇上惩罚恶人,为我云家申冤。”
玉锦笙蹙眉道:“这跟你和流民混到一起有什么关系?”
“奈何云某一介草民,又有贤妃娘娘从中作梗,难面见天颜,又因路途奔波染上风寒,身无分文无钱治病,幸得玉二小姐相救。昨日偶尔听玉二小姐和夙瑶姑娘提起言世子,便知言世子和玉二小姐是熟识。只盼能得言世子相助,让云某能一雪家仇。”
“真是太藐视法纪,无法无天了!”玉锦笙满腔怒火。没想到贤妃的手居然能伸到宫外那么远的地方。
“你自己不也是。”舒言被她义愤填膺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玉锦笙扭头瞪了他一眼。
“离影,把云公子迁到恭亲王府。”舒言伸手轻轻点了一下玉锦笙的额头,以示对她的话的不满。
云慕白有些迟疑,他该走还是该留?
“云公子,你且先随我去,余下的事世子自会安排。”离影声音冷硬。
待云慕白走后,舒言目光这才真正转移到玉锦笙身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泉般的凤目掩去多余的情绪。
“景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心里怪发怵的。”玉锦笙有些心虚。
“你当然该发怵,若不是云慕白差人去找我,我估计还不知道你的落英阁藏了个男子。”舒言幽幽道,语气让人琢磨不透。
“那以后我再救什么男人就都往你那送好了。”玉锦笙颇为无赖,既然他在乎这个,她以后不这样不就好了。
“恭亲王府自然是能容得下。”舒言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不过,笙儿还想救什么男人?他可不想让她这么招桃花,他轻拂衣袖转身欲离开。
“你要去哪?”玉锦笙以为他还是在隔应赌气,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去安顿你救回来的人。”舒言轻声低笑,忍不住转身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他哪里舍得生她的气?既然是让她义愤填膺想帮着申冤的人,他如今带走了就自然要命人好生待着,不然慢待了,笙儿找他闹怎么办?
大不了,以后笙儿想救的人他都带走,无非是恭亲王府多个人的吃食,客房满了些,这点还是能供得了的。比起亲眼看着笙儿招桃花,他更乐意自己被麻烦。
这次玉锦笙由着他走了,待他走了好久,还站在原地傻呵呵地笑。摊上他这么一个爱吃醋的主,她居然还乐在其中。她一定是魔怔了。
夙瑶从外面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在傻笑,躲在一旁偷看了好久,见小姐还是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好从屋外蹦出来:“小姐,你这是想言世子了?”
“胡说。”玉锦笙斥道。
“可是离影说恋爱中的女子都是你这个傻笑的样子啊,难道他那个大木头骗我?太过分了,下次见到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夙瑶气得跺脚。
“看来不是我想景澈了,是你想离影了。话说,你何时和他那么熟络的?”玉锦笙狐疑。
“没有熟络,小姐,你和言世子在一起了,我和离影接触的不也就多了。谁想和那个冷冰冰的人熟络啊。”夙瑶连忙否认。
“也对哦。”玉锦笙笑意绵长,深深地看了夙瑶一眼。她并没有八卦的意思,就是喜欢这样逗逗夙瑶罢了。
“小姐……”夙瑶不语,对玉锦笙的反应很是无奈,嗔道。说完不待玉锦笙开口,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