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紧紧锁定着她,眸子倒映着的全是眼前的人。他低声笑了,俯身准备亲吻玉锦笙的眼睛。
玉锦笙连忙闭上了眼,如此配合。
舒言眸中暖暖的,笑意温柔,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触碰了一下,便松开了她。他拉下玉锦笙的裙裾,盖住她的膝盖及雪白的小腿。
玉锦笙意识渐渐清明,这才察觉到自己又被占了便宜,忍不住嗤道:“小人。”
“呵呵。”舒言听到她的话也不恼,被人占了便宜后能又羞又恼地蹦出这两个字的人儿估计也就是笙儿了。他不由得委屈道:“笙儿,给我上药。”
“你哪受伤了?”玉锦笙白了他一眼。
“唇。”舒言大大方方道。
玉锦笙红了耳根,的确是她弄出来的伤。伸手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通,终于在他腰间找到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倒了一些放在食指上,轻轻点在他的唇上。
“你还真不害臊,在一个男人身上胡乱摸。”舒言玉颜微微泛红。
“趁机占你便宜。”玉锦笙说的理直气壮。谁让他刚刚占她便宜了,如今她也要突袭,全都拿回来。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玉锦笙偷笑,又全然不知害臊地给他塞到衣袖里。笑意隐忍不住:“给你换个地方放着。”
舒言抚额哀叹:“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知道就好。”玉锦笙扬眉道。
舒言低声笑了笑,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瓣,轻轻咬了一下便松开了。
唇瓣一阵麻痒,玉锦笙抬头看着舒言,将他的笑意看尽眼底。
“你不是不肯吃亏吗?来。”舒言声音中尽是笑意。
玉锦笙红了脸,她不肯吃亏总不能还咬回去吧?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舒言看到她纠结羞赫的模样,微微自得,伸手覆在唇瓣上,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玉锦笙看不惯他这副自得的样子,扳过他的手,下一秒,几个鲜明的牙齿印出现在舒言白皙的手背上。刚咬完,她就后悔了,反观自己的行为,怎么这么像小孩子呢?一点亏都不肯吃,她懊丧地捶了一下脑袋,叹了口气。
“呵呵。”舒言似乎不觉得疼,反而愉快地笑出了声。
“我才不是心疼你,别……”‘误会’二字被吞回了肚子里,她怔怔地看着眼前放大的玉颜,这算是报复吗?
舒言抵着她的额头,唇从她唇瓣上暂时离开,声音喑哑:“笙儿,我觉着你已经及笄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成婚了?”
听到他的话,玉锦笙身子一颤,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是什么意思?成婚?还没想明白,便被舒言再次封了唇,她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舒言挑开她腰间的丝绦,轻轻咬了一下玉锦笙的唇瓣,灵巧入侵,掌心在她后背游走。每次他都浅尝辄止是因为怕触犯禁忌,可现在……他居然也开始不理智了。
唇间的麻痒令玉锦笙身子微软,眼前却不由自主出现了白希曜与陆露纠缠的画面,昔日的爱人背着她和别人行欢的痛楚……她意识开始清明,一把推开舒言站了起来,微微喘息。
她抗拒进一步的亲密,也许是因为心里过不了那道坎儿,她别扭,难过……无数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她狠狠地皱眉,心中很不是滋味。
舒言看着玉锦笙,看到了她脸上的愤怒、难过、纠结、伤心还有绝望,浓浓的哀伤包裹着她,让他开始看不透她。也许她身上还有许多他从不知晓的秘密?
玉锦笙垂着眸子,遮住眸子的情绪,叹了口气。
舒言也叹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她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眸光微沉,声音淡淡令人听不出情绪:“笙儿,这次怪我心急不理智。我希望你能把令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事都说出来,你究竟是为何如此难过?你的过去,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玉锦笙震惊地看向舒言,他的目光似是什么都懂,却又像仍在云里雾里。他们由陌生到相知相爱食髓知味,她该继续瞒着过去的一切吗?
“笙儿,我想了解你,真正地了解关于你的所有。自你闯进我的生命,我便查明关于你的所有,没想到我也渐渐因为你的死缠烂打喜欢上你了。你走的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我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每日是否安康我都上心着。我不想缺席我们相识后你生命中的每个时刻。没想到,我还是如此地不了解你。”
舒言的声音渐渐失落,整个人也似包裹了层层哀伤,他在难过,难过自己不够了解玉锦笙,他难过自己不能替她分担她的难过。他不忍看她这样哀伤,他不愿对她的某些事一无所知。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玉锦笙盯着舒言的眸子,想从中找出能支持她将一切全盘托出的某种情绪。过去,一直埋在心底不代表真的就能抹去,总有那么一个神经会在未来的某天被牵动,不管是过去爱了或是现在爱着,过去都不是个容易忘记的字眼。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其实,我属于另一个世界。我在那个世界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幸得好人收留。我苦读二十年经过选拔入了国家机密机关,相当于你们现在的暗卫,从此我的所有信息几乎都要保密。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叫白希曜,他容貌俊秀不过不及你分毫,我们相爱了近十年,结果他却背叛了我,和另一个女人欢好。那一年,我的养父养母遭遇地震而亡,我出行任务是遭了意外死去了。正因为我死了,所以才灵魂才会来了这个世界,以玉锦笙的身份重生。”
玉锦笙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将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很有依靠感。思绪飘远,唇轻启,开始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笙儿,你在那个世界叫什么名字?”舒言饶有兴趣道。
“温然。”
“念君子之性,温然如玉。不愧是我的笙儿。”舒言饶有自得。
“你当真信?”
玉锦笙心存质疑,这样一个离奇的事,这样一个连她这个当事人也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接受的现实,景澈会这样轻易地接受相信吗?他会相信她是个来自异世的一缕灵魂吗?景澈没有把她当做疯子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奢求他会真的相信她呢?
“笙儿,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你不许告诉除我之外的人,包括玉子卿。好不好?”
舒言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玉锦笙,他在用他的诚挚告诉她,他信,毫无保留地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好。”玉锦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真好,有他,真好!
舒言感觉到胸前的锦袍湿了一大片,便知她是哭了。也抱紧她,想尽其所能给她温暖。
他的笙儿,他日日挂念、等了五年的人,他想用尽一生去呵护的人儿,竟死过一回,那种面对死亡和情感衰竭的绝望她都体会过。她这么善良美好、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人,居然经历过这么大的痛苦。
爹爹因娘亲的死记恨了他十八年,至今无法原谅他。笙儿若非真的爱她口中的那个男人,又怎会耿耿于怀至今?被背叛一次犹如亲眼看着爱人死去一般,好在,他已经占据了她的心,他温声开口:“笙儿,你就当那个男人死掉了吧。”
“他在我心里早就死了。景澈,你不怪我?我不爱他,我现在爱着的人是你,你不会又要吃醋吧?我可不哄你了。”玉锦笙嘟囔道。
舒言被她说得忍不住笑了,但这笑容确实藏着巨大的难过,他轻柔的抚顺她的秀发,道;“傻笙儿,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哪顾得上吃醋?”
玉锦笙心中一阵感动,在他怀里蹭了蹭,真好。
舒言白皙的手指绕过她的乌发,道:“笙儿,你何时才能嫁于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在碧云山庄时你不是都把彩礼送来相府了吗?还怕我会跑了不成?呵呵。”
玉锦笙吟道。她曾渴望这样的爱情,但被伤得体无完肤后开始武装自己,她一度认为,她该理智大于感性,只有这样才能冷静地去处理一切,不让自己再被伤害。她像个刺猬,一旦遇到想要靠近自己的人便会下意识保护自己,能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实属不易,既然爱,那便好好爱。
“说的也是。我能等,等到什么时候你不会再为过去所牵动,等到你的所有回忆都被我填满,等到海枯石烂,只要陪我走到最后的能是你,就好。”舒言声音温软。
风一吹便能吹散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掷地有声,玉锦笙又一次湿了眼眶,景澈,只会对她承诺,把最好的都留给她的世间独一无二的男子。
时光轻且浅,划过无痕。
玉锦笙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记得了,也许昨天真的是太累了,大清早睁开眼便看见身旁侧躺着的舒言。这种安心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好。她伸手抚上他皱着的剑眉,顺着他的脸颊往下划,一一抚过他的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顺着他的轮廓划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在心中描绘出他的模样,如诗似画的美好,玉颜清清淡淡,自有一种能让人沉醉其中的魔力。
想起昨日她心中更加愉悦,食指贴在他的唇,放下,自己往前贴了上去。唇瓣相碰,一热一凉,惊醒了熟睡着的人。
舒言睁眼,眸子闪过一丝无奈和浓浓的笑意。
玉锦笙见舒言醒来,如偷腥的猫般连忙向后移了些,和他空开距离。
舒言长臂一揽拥她入怀,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再往后靠就是冷冰冰的墙壁了,趁我睡着玩得可还开心?”
玉锦笙被他说中,微微红了脸颊,下一刻又理直气壮:“你装睡?”
“没有装睡,一直浅眠着被你闹醒了。”舒言宠溺地笑了笑。
玉锦笙闭了眼不去看他,心中气闷,早知道她就不折腾了,偏偏惊醒了他。
舒言揉了揉她本就乱的头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此时的笙儿,像只猫。虽然他不喜猫,但他很喜欢这样乖张的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