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民间盛况,玉锦笙伸手戳了戳舒言的胳膊:“你这招摇过市,也太招桃花了吧。依我看,无论男女,都对你一见倾心了。”
舒言眸子微黑,声音温润:“哦?原来我这么受人欢迎。”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玉锦笙朝天翻了个白眼。烂桃花。
尧叔守在大门口,见到玉锦笙和舒言骑着马匹过来,大老远就跑去迎接。
“尧叔,你在这里等了有多久?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到?”玉锦笙翻身下马,狐疑。
“二小姐,言世子今晨派人给相爷传了封信,说你们午时会到。老奴等的时间也不长,卡着点儿来的。言世子,您也和小姐一起去了吗?”尧叔和玉锦笙解释完,迫不及待问舒言。
那日,言世子的表妹舒铃华来过相府后小姐就匆匆启程了。他可没看到言世子和小姐一起,如今言世子怎的又何小姐一起回来了?
“尧叔,笙儿嫌我累赘,扔下我一个人先走了。本世子也是追了好久才追上的。”舒言缓缓道。
尧叔一惊,忙责怪玉锦笙:“小姐,言世子怎会是你的累赘呢?言世子武功高强,可是云州大地数一数二的高手,又师承绝情谷,你真是太不知水准了。这要是让公子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责罚你呢。”
“尧叔,你别随便相信他这人的话,我没有嫌他累赘。再说,还没等哥哥责罚我,我就已经先被你责怪了。”听到舒言的话,玉锦笙扭头瞪了舒言一眼,他这分明是在记恨当初她扔下她一个人离去的事,她好歹和他解释过是担心他不想让他冒险,这厮,明明心知肚明还非要倒打一耙,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舒言倒是不急不忙,步履悠闲,才走到玉锦笙身旁。
“二小姐,言世子的话是这世间最能相信的,你的话才是最信不得了。”尧叔很直接地否定了玉锦笙的话,无视玉锦笙气得咬牙的神情,满脸期待地看着舒言:“言世子,你要不要在相府用过午膳再走?”
“好。”舒言答应了。
玉锦笙眼睁睁地看着尧叔风一般地跑进相府去和爹爹告诉这个他认为的好消息,伸在空中要阻止尧叔的手僵了片刻,放了下来,对舒言狠狠道:“你回你的恭亲王府去。倒打一耙狼心狗肺的小人,我相府才不欢迎你。”
“这里距离恭亲王府可不止是千步之远,等我走到了恭亲王府估计天已经黑了。若非心疼你一直在马车里闷得慌,我才懒得骑马闹得满城风雨。更何况,难道你当初没有丢下我吗?不知是谁扔下我独自启程最后被人偷袭落得狼狈。”舒言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他这是想提醒她以后别私自行动吗?玉锦笙撇了撇嘴,默不作声。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当初又哪知道会被人偷袭?话说回来,那个白衣女子究竟是不是东灵国的人?
舒言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想把她的脑袋撬出来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切。”玉锦笙白了舒言一眼,抢先跑进了相府。
她回了落英阁,转了一圈发现没有阿绣的踪影后,就去了凉溪苑。
“哥哥。”玉锦笙蹦跳着去了凉溪苑的书房,一推开门,屋子里的暖意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
“阿笙?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玉子卿猛地抬头,果真是看到了那张令他牵挂的容颜。只见他的唇角升起了淡淡的笑,将手中的笔放下,连卧在他怀中乖巧浅眠的火灵狐在看到玉锦笙后也从玉子卿怀中跳了下来。
玉锦笙笑着大大咧咧坐在凳子上,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免得染到哥哥身上了。
“阿笙,西楚国欢公主你找到了吗?”玉子卿也从书桌前离开,坐在玉锦笙身旁。
“没有,当日我派疏茗和若樱去寻了,她们回来报备说没有寻到。我便让阿绣和她们又一次出去找了。如今她们三人还没回来,想必是还没寻到人吧。也不知阿欢到底是去哪了?有没有危险。”玉锦笙叹了口气。
“半月前,西楚国使团从南玥离开回了西楚,听说好像是因为三皇子受了伤。欢公主在南玥失踪,三皇子又在南玥受了重伤,此事传到西楚王耳里,对西楚和南玥两国邦交关系必定会有所影响。”玉子卿好看的眉皱起,清淡的脸染上无奈。怎么说,欢公主和他有过纠葛,三皇子又对阿笙痴情,这两件事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针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哥哥。我去碧云山庄途中被一群黑衣人偷袭,差点被一白衣女子刺伤,是沈君痕替我挡了一刀,他受重伤怎么说都和我脱不了干系。”玉锦笙也皱眉,哥哥想的她都想到了。
“怎么会有杀手?后来呢?你怎么脱的困?”玉子卿眸子染上一丝慌张,一把握住玉锦笙的手腕,她如今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三皇子武功也是不凡,却为了阿笙受伤,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不用想也能知道。
“我摔下悬崖被阡染公子所救,之后,景澈就来了。哥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用紧张我。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帮那老皇帝做事被他当枪使了。”玉锦笙握上玉子卿的手,她能明显感觉到,哥哥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哥哥很紧张她。
“那就好。没想到,这次皇上居然把注意打到了楚姨娘的碧云山庄上。”玉子卿渐渐安了心。阿笙本是女儿家,却一直像个男孩子一样奔波忙碌,上阵杀敌。她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妹妹,唯一承认的妹妹。
“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处于被动了。哥哥,我恢复记忆了。”玉锦笙急不可耐把这个好消息说出口。恢复记忆了,她就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被皇帝推去了碧云山庄招安。玉锦笙所有的情感都真真切切的属于她。
“太好了。”玉子卿清莲般的笑容绽开,方才的紧张全都烟消云散,这一刻只剩下替他的妹妹恢复记忆而高兴。
身后冷风灌进屋子,玉锦笙转身,只见舒言不知何时来到门口。他慢悠悠进了屋子,关上门。转身的刹那,凤目幽深,视线落在玉锦笙和玉子卿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感觉景澈一进来,屋子就冷了几分,玉锦笙起身脱下披风系在舒言身上。真真是忘了在大门口被他黑心地摆了一道的事。
“子卿兄。”舒言坐在玉锦笙身侧,动作优雅。
“这些日子多亏了言世子对阿笙的照料,子卿不胜感激。”
“子卿兄见外了,我们本就亲如一家。你说是吧,笙儿?”舒言说着,眸子转而笑意暖暖地看着玉锦笙。
“呵呵”玉锦笙尴尬地笑着,怎么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景澈进来时看到她和哥哥的手握在一起,不会是吃醋了吧?怎么这么小心眼,连哥哥的醋都要吃。
“子卿兄,我找笙儿有事,先走一步。”舒言说着不问玉锦笙的意见就拉着她往门口走。
“哥哥,我先走了,你穿厚实点可别着凉了。”玉锦笙说,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拖着走。
舒言拉着她走出凉溪苑,这才放缓脚步。
“你怎么回事?景澈,我刚回来去探望哥哥你就要把我拉走。”玉锦笙实在气不过,用力挣脱舒言的手。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找你有事。”舒言不悦,道。
“好,你说,什么事?”
“刚刚有事,现在忘了。”他说的泰然自若,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玉锦笙气得扭头就走,步子迈得大大的,衣袖都被风吹得鼓了起来。
舒言三两步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抱得紧紧地不让她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玉锦笙刚欲发作,只听头顶上传来舒言温润略低的声音:“好吧,我是吃醋了。难道你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那是我哥哥。”她反驳。
“哥哥也不行。”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也是男子。”她愤愤不平。
“除我之外的人。”他无赖的好没道理。
玉锦笙推了推他,他愣是纹丝不动,下巴抵着她。嗅着他身上的晚香玉香气,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她这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这么一个爱吃醋的男人,只要是男人的醋都吃的无赖。
“笙儿,我用了五年时间等你,终于等到你回来。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你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吗?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你回来后就把我忘了吗?五年时光荏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你回来后,偏偏就是把我忘了。我连你的一面都没见到你就把我忘了,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好在你终于想起来了,你还是我的笙儿。上穷黄泉下碧落,生生世世,我再也不会松开你。”
舒言的声音软了几分。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五年前放任玉锦笙替玉子卿去了边疆,这一错过就是五年,殊不知,他相思入骨。五年后她回来却忘了他。他声音轻颤,手上不自觉加重力度,紧紧地拥着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会从他怀中溜走。
“你知道我替哥哥去了边疆?”玉锦笙被勒得难受,微微推他一下,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