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前的狩猎大会,不仅能为皇宫储蓄猎物,还能假借狩猎之名考察贵族子弟的能力。从此次活动中脱颖而出的人都会被皇上刮目相看并重用之。
若樱的声音从车厢外的不远处传来,传音入密,玉子卿并没有听到:“主子,大夫人行刑前的小巷之事已查清。想救大夫人的人是太后派来的,而另一拨阻扰者是言世子的人。大夫人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其实太后前前后后派了近十拨顶尖高手营救,这些人有内廷里跟在太后身旁的忠心侍卫,还有江湖上被聘用的死士。但这十拨人都是言世子出手将他们全部消灭了,正是因为言世子的暗地出手,才会让小姐对大夫人的事办起来这么顺利。太后不惜成本救大夫人未果,必定会记恨小姐施以报复,小姐此次狩猎之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若樱说的话玉锦笙只注意听了前大半部分,后一句根本再没心思听下去。景澈为什么要帮她?是怀疑她的实力还是担心她为她好?如果她那日在刑场没有看见那拨黑衣人,就不会知道景澈做的所有,更别提想到去查此事。怪不得景澈那日那么晚才来她的屋子,原来他是去剿灭太后派去营救大夫人的人了;怪不得他会说离影受伤了,原来都是因为她,她当时怎么不追问下去?不过,以他此番背地做事的性格,就算她追问恐怕也会是没有结果的吧。
玉锦笙的唇紧紧抿起,袖中的手攥紧,她欠景澈的这么多人情,无形之中已经是还不清了,心头闷闷的,睡意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笙,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做噩梦了吗?”玉子卿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哥哥,我没事。”玉锦笙睁开眸子,哥哥担心的话语让她心暖,手心传来他身上冰凉的温度却让她的心揪疼,她微微蹙眉。
“到皇宫了。下车的时候要注意形象,你是我玉子卿的妹妹。很多大家闺秀都会在,你可不能被她们给比下去了。”玉子卿先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伸手扶玉锦笙。
恐怕只有在对待玉锦笙的时候,玉子卿才会这么较真吧!
“嗯,好。”玉锦笙将手放进哥哥凉凉的手上,另一只手提着裙裾极尽优雅的走下马车,她分得清场合,一定不会给哥哥丢脸的。
只见有很多人正站在高台下聊的熟络,高台上正中央坐着的是正细细品茶的皇帝,他的两侧下两个台阶就是恭亲王府、慕堇侯府、夏侯府、慕王府。慕堇侯府是皇帝的亲系,慕王府则是太后的亲系,唯一相同的是两个王府后代都是皇家血脉。太后坐在皇上身旁的不远处默默拈花,插入桌子上的小白瓷瓶。
舒言先玉锦笙一步下了马车,循礼走到高台下对皇上问候。随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舒铃华。舒铃华身着白裳,舒言雪白锦袍,二人仿若两朵洁白的云彩从马车飘到皇帝跟前。
不经意间瞟到舒言,玉锦笙的视线忍不住随舒言移动,景澈一定很在意她刚刚对离影说的话吧。脑中刚产生这种想法,玉锦笙就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能这么伤春悲秋呢?这不适合她,更何况是对舒言自责,太不可思议了。即便如此,话还是脱口而出:“哥哥,舒铃华怎么也来了?”
“她虽是言世子的远房表妹,但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边,又被人捧为‘皇城第一绝色’,所以,这种场合,她自然也会出席。”玉子卿解释期间,已经有很多官家小姐围了上来,目光盯着玉子卿移不开。
玉锦笙感觉到了赤裸裸的敌意,想挣开玉子卿的手去别处,谁知被攥得更紧,他低声说:“阿笙,怎么办?我一向不喜这些胭脂俗粉。”
“嗯。”玉锦笙知道哥哥的意思,哥哥是想让她帮忙摆脱这些女人,因为哥哥懒得和她们说话。
玉锦笙看向浓妆艳抹的三位姑娘,无语至极,好好的狩猎大赛被她们险些弄成选美大赛。再看向哥哥,哥哥根本懒得对这些胭脂俗粉的女人多看一眼,估计这里面肯定没有她未来的嫂子,她眸光狡黠,偏头对玉子卿说:“哥哥,浔小侯爷来了,我们去找他吧。”
果不其然,这些姑娘一听到浔小侯爷四个字就没敢尾随上去了,只是一直站在原地盯着玉子卿看,怎么也看不够。
“我宝贝的东西被人垂涎着的感觉可真不好。”玉锦笙喃喃道。
听到玉锦笙的话,玉子卿笑着摇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因为玉锦笙和玉子卿来得较晚,所以慕堇浔刚和玉子卿、玉锦笙靠近,就听得皇上说:“朕年迈了行不动,你们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朕还是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去狩猎吧。”
张海公公命人端着盘子依次让人去抽签,男子抽红签女子抽蓝签,红签是女子的姓名,蓝签是男子的姓名,男女搭配,抽到谁就是和谁做伴一起狩猎,不论武功高低。拿到山顶的雪莲且能赶回这儿的人便是胜出者。
盘子到玉锦笙跟前时,她不甚在意地随便拿了一个签,签上写的竟是舒言的名字,她偏头看向慕堇浔的竹签,名字是雅钰公主。动作迅速地抢过他手里的竹签将自己的塞到他手中,小声说:“换一个。”
“好,那我只好把舒言当作女人来看了。”慕堇浔笑得好不得意。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扭头对上舒言的目光就立刻心虚地扳回身子冲玉锦笙偏头笑了笑。
一切准备完毕,玉锦笙就去帐篷换了身劲装,走进围猎场前被人搜身检查时,手中的竹签不知何时又换回了她之前抽的写有舒言名字的竹签,她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慕堇浔,见他也一脸的匪夷所思,只好暂且排去他的嫌疑,硬着头皮进了围猎场。
只见舒言骑着纯白色的马,马鞍下配有弓箭,他正在一棵茂盛的树下等着她。
很多人的窃窃私语传到玉锦笙的耳朵里。
“玉二小姐能和言世子一起狩猎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言世子可是从来不参加皇家活动的。”一名女子尖细的声音传来。
“是啊!和言世子一起,获胜者一定非他们莫属,玉二小姐坐享工成就好了。”又一名男子迎合着。
“……”
“走吧。”玉锦笙掩住刚刚偷偷换掉竹签的心虚,跳上舒言身旁提前备好的红马。
舒言一言不发,一夹马肚先走一步。
白马和红马一前一后地慢悠悠行着,这个围猎场说白了就是一整座山,舒言不急不慢赏着风景,很快便落在了玉锦笙后头。
玉锦笙翻下马,对身后的舒言抱怨:“景澈,人家还说我和你一起能坐享工成呢,依我看,这简直是屁话,你要是再不快点,到时候输了的话,别人还会说我拖你后腿。”
“你真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口吐脏话。还有,我就没想过要出手,你要是想拿第一,索性弃了我一个人去狩猎好了。反正我觉得在这儿悠闲地赏风景才是最好的。”舒言淡淡道,看着她的怒容无动于衷。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什么荣誉,只要旁人别每次一说到我,就会在前面加个言世子我就阿弥陀佛了。”玉锦笙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他不是说赏风景吗?坐着看景才更舒坦。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玉锦笙说的话突然勾起了舒言的回忆,舒言这句话的声音很小。脑海中不由得响起了小时候一名小女孩用极为稚嫩的声音对他说的那句,‘以我之名,冠你之姓’,这么小就急着想要嫁给他。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容,声音带着宠溺:“站在高处看风景,才能看到最美的。”
他倒宁愿别人每次说到她,就能一并想起他。就算他因此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那也是情愿的。
“好吧。”玉锦笙右手牵着马,脚上踢着石子,慢悠悠的走着。
舒言也下了马,快走几步把她手中的缰绳夺过来,将两个马的缰绳绕在一起,都拴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这才缓缓开口:“走吧。没了马的拖累,走累了的话,还能使轻功。”
玉锦笙点点头,随了他。
走了很长的一段凹凸不平的小路,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一道瀑布从山上流泄而下汇入小溪,周围是树木花草的映衬,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玉锦笙忍不住扭头对身后的舒言说:“贵族的人争强好胜之心就是强,这么美的风景居然没人看,兴许都是朝着山顶去了。”
舒言附和说:“拿到雪莲的人固然速度快,但也会有很多人在回来的途中埋伏着。说是狩猎倒不如说成是武功的比拼更好。还不如像我们这样悠闲自在地看看风景,等时辰快到了再回去。”
“说的有道理。”玉锦笙第一次这么佩服舒言。他早已洞察一切,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淡然处之,这种境界,怕是尘世间的很多人都不及他吧!哥哥应该也不会卷入这场纷争中,因为哥哥心静如水,淡泊不争。毫无疑问,皇上会是最大的赢家,不仅能收获一批英才还能拿到雪莲。
玉锦笙在这瀑布前睡着了,躺在一个岩石上,享受着这冬日来临前美好的日光浴,睡颜唯美很安分。
舒言则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周围静到只能听得见鸟声。
黄昏,西天的落日洒下一抹残红似血的余晖,清凉的风吹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和脆亮的鸟声相应和着。
玉锦笙半眯起眸子,视线追随那抹夕阳,瞳孔倒映着的全是夕阳残红的影子。这般美景在高楼林立的现代恐怕是极为罕见的。
“你居然睡了一下午,睡功不错。”舒言淡淡的声音响起。
玉锦笙用鼻孔哼了一声,偏头看向舒言,他俊美绝伦的容颜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显静谧绝美,鼻梁高挺,浓密的睫毛扑闪,嘴角轻轻上扬,整个人更加高贵典雅。好像只要他在这儿,连晚风都是温柔的,她收回视线,缓缓开口:“景澈,我们回去吧。”
舒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玉锦笙,说:“皇家组织的狩猎需要维持两天。期间的食物要自己想办法,你的侍女没有告诉你?”
“好吧,景澈,我饿了。”玉锦笙顺势答道,抬眼看他,可怜兮兮的,那架势,分明是没打算去帮忙做饭啊!
“你去捡柴火,我去抓鱼。”舒言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吩咐道。
玉锦笙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往瀑布旁的密林走去。快进入冬天了,天色黑的特别快,她还没刚走出多远,天就彻底黑了,但是借着月光能看清前方的路,可要想摸着回去找景澈,恐怕是很困难了。她长舒一口气,随地捡起一堆树枝,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玉锦笙离开原地放下捡起的树枝,往那个方向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走近了才知道树后站着的人是玉黛青,忍不住开口问道:“五妹妹,你的伙伴呢?”
“二姐姐,我和伙伴走散了,我怕黑,我能和你一起走吗?”像是大夫人的事从没发生过似的,玉黛青姐妹好似的不由分说拉起玉锦笙的手就往那堆捡好的树枝走。
玉锦笙见她动作自然,说的也不像是假话,就放下一半的警惕心和她一起往回走。哪知走着走着,脚底竟一下子踩空,手被人直接松开,她的身子开始下坠,是沿直线下落的,下落的过程中她理智地伸手摸了一下岩壁,发现岩壁是极为光滑的。
许久,玉锦笙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她闷哼一声,脑子嗡的一声便失去了意识。昏迷之前好像还听到了玉黛青的一声轻笑。
不知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她挣扎着摇摇晃晃站起来,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脚踝传来刺骨的疼痛,可能是下落过程中不小心磕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了。玉锦笙伸手去摸脚踝,触感粘稠。她叹息,忍住疼痛想施展轻功,却发现她身子此时极为虚弱,借着轻功是根本出不去的。她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攀着岩壁想往上爬,可还没爬几步就因为岩壁的光滑而摔了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她两眼冒金星。
洞很深,又是在山上,季节快要入冬,周围的寒气也越来越重,她开始冷的直打哆嗦,双腿蜷起抱着膝盖,努力想借此维持身体的温度,让自己不至于被冻僵。
意识险些被寒冷吞噬,她一直和自己做着斗争,不能昏迷。一旦听到有脚步声就要立刻求救,否则照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被冻死的这个死因实在是惨烈。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她刚想出声便听到了男女的对话,只得闭上嘴,用心去听,还是洞太深,传音效果不好,她什么也没听到。
接着便听到了有人滚落的声音,顺着岩壁下落,又好像是自己跳下来的,她睁大了眼睛想看却因为漆黑看不清,只能伸长手去摸,希望能摸到另一个存活着的人。
身子摇摇晃晃,脚步不停,手中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手心传来对方坚实有力的心跳声,还有温热的体温。玉锦笙险些热泪盈眶,两个人一起,存活率应该更大,至少她因为试图爬出去而摔了这么多次,脑袋都摔蒙了,要是一个人在这儿,肯定是必死无疑。
“你摸够了吗?”如风润耳的声音响在耳畔,紧接着她就被拥入一个充斥着淡淡的晚香玉气息的怀抱。
“没有,当然没摸够。”玉锦笙嘴上不饶人,逞能着,心中却是一暖,泪夺眶而出。
“我先送你出去,你出去之后再找人来救我。”舒言说着,将玉锦笙推开,不顾玉锦笙的反对,使出灵力想将她凭空托举出去,但他低估了这个洞的深度。不知何时,洞口被人严严实实地用石头堵死了。
舒言后退几步,猛吐了口鲜血,俊颜煞白如纸。他伸手接住从空中摔落的玉锦笙,由于高差和惯性,他接住玉锦笙后因身子不支而摔在了地上。
洞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能听到二人微弱的呼吸声。
舒言昏迷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只胸口发闷浑身无力宛如虚脱了般,师父说灵力有反噬作用,让他慎用。如今他用了才知道,原来真的如师父所说。他看着怀中安静的玉锦笙,从袖中取出火石,在地上轻轻一划,洞里霎时被照亮。只看见玉锦笙的脸颊没有血色,脚踝处摔破了皮正在流着血,整个人俨然十分虚弱的样子。
她唇角微动,没有说出半句话。
舒言撕掉雪白锦袍上的一块布,小心给她包扎脚腕的伤,脱下外衣紧紧裹住瑟瑟发抖的她,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给她温暖。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睑投下阴影,他开始闭目养神,等待并希望着会有人来救他们。
整个世界都很安静,玉锦笙的脑子混混沌沌,就连在梦中也是很无力。分不清是饿的还是渴的。
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舒言睁开眼抿唇看着周遭的一切。这里应该是皇家狩猎者为捕捉野兽而准备的深洞,好在洞里没有捕兽夹,否则他们的处境会更糟。就算天亮了,日光无法透过浓密的树叶射进这深不见底的洞里。
怀中的人微弱无力的声音传来:“渴……”
许是失血过多,玉锦笙才会叫渴,这也说明她还是有自主意识的,只是暂时昏迷而已。舒言松了口气,还活着呢。
不久,玉锦笙果然睁开双眸,头微仰撞疼了舒言的下巴,她立刻又缩回头,问:“你刚刚怎么会掉下来?是玉黛青害你的?凭她的能力,怎么能害得了你呢?”
“我顺着你来的路找寻,看到这儿有一堆树枝,估计是你捡的。我发现大树后站有玉黛青,就去向她询问你的踪迹,她和我说你不慎踩空掉了下去。我就跳下来了。”舒言声音不高不低,由于虚弱,底气不足。
“敢情你是自己跳下来的啊!你怎么不在洞口上叫我拉我上去呢?偏偏自己也跳下来,没脑子。”玉锦笙不开心地嘟起嘴,心中却没有半丝责怪舒言的意思。
“我去找了,周围没有藤曼或是可以借用的外物,所以想把你拉上来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就想着以我的武功自己跳下来,再救你上来是很容易的事,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洞口竟被人封住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捡树枝的。”舒言的语气有种关怀和宠溺,句句话都是在为玉锦笙着想。
“景澈,你以身犯险救我图什么?每次都对我这么好却又嘴毒心黑的很,我都欠了你数不清的人情,这人请得还到猴年马月啊!可惜的是,你对玉锦笙这么好,而我并不是值得你这样不计性命安危如此厚待的那个人……”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声了,她刚才竟然有一瞬间对玉锦笙产生了嫉妒,嫉妒玉锦笙能得舒言如此厚待。
“怎么会呢?你就是我的笙儿,只有你值得我以命相救。这一次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你性命。”舒言的声音温润却透着坚定。
话说出,没有听见玉锦笙的回应,舒言轻轻晃了晃玉锦笙,她还是没有半分反应,玉手覆上她的额头,很烫。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她应该没有听到吧,听没听到都是好的,这句话,他放在心里憋了好久。他该早点来找她的,竟让她一个人在这个洞里待了这么久。
黑暗中有一道寒光闪过,玉锦笙只感觉一股液体流进了嘴里,口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蔓延。
舒言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灵力化作冰蓝的光包裹着她的身子,她脚踝上的伤口正以不可见的速度愈合,须臾,玉锦笙额头滚烫的温度也变得与常人体温无异。舒言这才放下手,面露疲惫,抱着玉锦笙,缓缓闭上眸子。
他一向不忍看到她这般受伤和狼狈。等了许久都不见玉锦笙归来,他的心由踏实变得慌乱,脚步匆匆在黑夜中找寻着。若非玉黛青的提醒,他怕是会将整个山头都翻过来吧。
“笙儿,笙儿……”
安静的洞里只能听见舒言的一声声呼唤,声音温润,每一句都包含着浓浓的宠溺和思念。他轻柔地唤着,似是怎么也叫不够。
石头被人搬开,一道来自外界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声音急切:“阿笙,言世子,你们在里面吗?”
“这个洞口是用来捕捉野兽的,如今既然被人堵住了肯定说明有异样。这个洞这么深,丫头和舒言摔下去难免受伤,万一他们昏迷了,肯定是听不到喊声的。这样,子卿,我先跳下去。这岩壁光滑,使用轻功是绝对上不来的,你准备好绳子,要是洞里没人我就叫你一声,你再拉我上来。”慕堇浔急切地声音传来。紧接着他就不等玉子卿回答就跳了下来。
他心情迫切,恨不得能立刻找到失踪的丫头和舒言。
身子下落到了半空中时,慕堇浔看见了那火石发出的星星光亮,他身姿矫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抬步朝舒言和玉锦笙走近。
只见舒言周身好似结了冰一般的冷,每靠近一分寒意就多了几分,他墨发上也开始生出冰粒,整个人是骨子里自外散发出的寒意。
慕堇浔轻声叹息,伸手把玉锦笙从他怀中拽离却发现他力气大得很,虽然昏迷着,但手上力道不减。
感受到外力,舒言不悦蹙眉,半睁开双眼,在看到来人是慕堇浔后,就放下心说:“浔,先救她上去。”
“子卿,再来一个人。”慕堇浔扭头对着地面上喊道。
玉子卿毫不犹豫从洞口上跳下来,舒言松开玉锦笙,将她交给玉子卿,看到玉子卿拽着绳子把玉锦笙带着先上去了,重重叹息了一声,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已经回到了落英阁,玉锦笙睁着眼睛,盯着屋顶,感觉心口空空的。
玉子卿从屋外端着姜汤走了进来,剑眉微皱,问:“阿笙,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掉到捕兽陷阱里?”
“哥哥,景澈呢?他怎么样了?”玉锦笙听到玉子卿的话,突然一个激灵一下子抓住玉子卿的手,他手中的姜汤摇晃溅落几滴,在他的衣袍上开出了花。
“你和言世子失踪了五天。言世子被从那里救了出来,现在正在恭亲王府休养着,此事皇上也在派人调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吗?说给我听听,看能不能对调查有帮助。”玉子卿看着玉锦笙的手从他手上滑落,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