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拿起弹弓，朝着远方的树比着，好像有一颗无形的弹丸撑着，马上就要射到对面的目标上去。

就在这一刹那，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场景，就像梦一样，他开始断断续续的张了口，乔和起身，站在他的身后，顾零与其说是讲给别人听，还不如说是在自己回忆。

“我要给你讲一下竹竿的故事。”

“好，洗耳恭听。”

乔和也看着窗外，来到顾零身边，也取了一把弹弓。

“竹竿他16岁的时候，拿弹弓打死了校长养的鸽子，学校的鸽子至少有二十多只，竹竿想着打一只应该没事，于是他有一天趁鸽子吃东西的时候藏在垃圾桶后面，一气乱射，等他上前的时候才发现，他没射死任何鸽子，但是把五只鸽子的腿弄折了。于是竹竿慌了，他想是把这些鸽子全弄死，还是一个都不要管。也不知道十六岁的竹竿脑袋里有些什么，两者之间，他选择了前者。于是当晚，竹竿请几个朋友在学校操场的角落吃了烤鸽子肉。

第二天喂鸽子的工人发现少了五只鸽子，其实这鸽子不是普通的鸽子，是不知道哪个国家运过来的品种相当珍贵的鸽子，当然养在学校也不是为了象征和平之类的，只是校长怕自己没时间养不活，于是名义上给学校送鸽子，其实只是想用学校的钱雇人给他喂。当然，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学校也不会说哪来的，但是说了价钱。

竹竿这一吃，就吃了几万块钱，这应该是乘南市最贵的烤鸽子了。不过更糟的是，全校都在通缉竹竿，学校为此开了大会，竹竿在好几千人中坐着，一边听校长在那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边心里想我就不招又没被监控拍到你能知道我是谁？

但是那天吃鸽子的四个人中的一个，也许怕是找到自己头上，就带着另外三个，串通好了以后，到校长室全招了，把责任全推到竹竿身上。

竹竿当时正在上课，历史课新来了一个漂亮年轻的女老师，大家都非常兴奋，竹竿也是，听的那叫一个认真，结果教导处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

叫到竹竿的名字时，竹竿知道有自己受的了，就起来打算和教导处的人走，他刚刚到教室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正在上课呢，各位老师就不能下课再处理这件事？’说话的是历史老师，同学们在下面听着一句话不敢说，竹竿也是，虽然心存感激，但是首先想到的还是这个新来的老师要完。就在大家集体为老师默哀时，教导主任却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恭敬口吻说：‘姜老师，这是校长的意思。’姜老师瞥一眼这群中年男人，像是赌气一样说：‘我也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事，要这么急的把我的学生从课堂上带走。’于是姜老师跟着竹竿到了校长室，到了以后，竹竿才知道，原来姜老师是校长的女儿。”

顾零突然停了下来，说到这儿时，他放下了弹弓，眉目变得很温柔。

乔和问：“然后呢？”

顾零笑了笑：“姜老师救了竹竿。她听了事情的始末，向校长求情，于是校长只给了个处分就把这事了解了。”

“哦，那不挺好的。”

乔和应和着，向窗外射了一颗石子，石子无力的射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嗯，对。”

顾零已经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嘴角挂着笑，似乎在回忆开心的事情。

乔和看他这副已经有点痴了的样子，无奈的说：“那待会儿再讲吧。”

男学生和女老师，没什么好新奇的，这竹竿绝对是顾零自己无疑了，作为一个成年男子都这么瘦，那十几岁的少年时期岂不是更单薄？

乔和回到座位吃着肉，顾零却一直一直坐在窗前。

不对。

从仅仅知道的这一段故事和顾零的心情来看，这么美好的开端，结局却是一个男人瞎着眼独居在山中。

这之中，应该有不少难以开口的过往吧。

乔和突然有一种，不想知道后面是怎样的感觉。

因为他讨厌悲剧，很讨厌，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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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来了……刚刚结束了口语考试，平安度过，大学生每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真的很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