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文暨再也克制不了愤怒,一把捏住我的脖子,面目狰狞,嘴角抽动道:“等了你这么多年,如果你回心转意,我或许还会饶你一命,没想到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我听见自己的脖子嘎吱作响,气流不通,双脸憋的通红,心下慌了,软绵绵的小手慌乱的拍着这如铁钳般的大手,艰难的挤出话来:“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对你说这些话…”想到自己快要死了,眼泪不争气的滚了出来,滴落在大手上。
勻文暨愣了愣,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松开了手。随即,衣袖一挥,语气阴冷的说着,“收起你那作贱的眼泪,别脏了我的手。”我捂着喉咙猛烈的咳嗽着,缓了好大半天,才顺过气来。
心中想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外表这么英俊的人,内心这么阴暗,明明是他先非礼我,我顶撞几句就惹他不满,一言不合就准备对我痛下杀手。在这荒郊野外,他杀死我如踩死个蚂蚁般容易,完事后随便抛尸荒野,他就可以逃之夭夭,摆脱警察的追踪,那我死的不就太冤枉了?不行,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我不敢吭声,就算心中有再大的不满,此刻只能忍着,保命要紧。勻文暨眼睛微眯,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今天我们便做个了断吧,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我很惶恐,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启动着发哑的嗓音,颤抖着问道:“…什么…?”
勻文暨叹了一口气,无限哀愁的说道:“既然我们的感情终究是有缘无份,我也不再奢求你的改变,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没事时间研究他话里面的深意,我现在只在乎我的人身安全,忙问道:“什么东西?”
“你的命…”
脑袋如炸雷响起,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句话如匕首一般击碎了我的意志,身体如抽丝般失去重心,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眼眶含泪,抓着他白色的衣摆乞求道:“不要杀我,我还不能死,我们无冤无仇的,我求你放了我吧。”
蓝色冷漠的眼睛中,又是一副不屑的眼神,只见他语气粗重的说道:“无冤无仇?亏你还说得出来,是不是要我带你故地重游一番,你才能彻底露出真面目?”
我后知后觉的,脑袋现在才有点开窍,唯唯诺诺的说道:“你似乎…是真的认错人了…”
“够了…”
勻文暨大吼一声,没有耐心再听我“狡辩”,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一把抱着我,粗鲁的扛在肩膀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感受到身子的突然失重,我以为“歹徒”即将行凶,我命不久矣,不受控制的,在空中乱踢乱蹬,发出凄惨的呼救声:“啊…救命啊,救命啊…”
白袍在空中飘曳,身下的“歹徒”似在飞,又似在跑,那速度快得惊人。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倒立着的脑袋很快充血昏疼,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歹徒”扛着我,只半个时辰的工夫,便穿过了十几个山头。
在“歹徒”停下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被他如草芥一般拎了起来,丢到了地上。我忍者身体上的疼痛,顾不得打量四周的环境,爬在地上疯狂的干呕着。
待身体舒适些,我使出力气撑着手臂抬头一看,自己正处在悬崖边上,黑黝黝的山谷深不见底。恐高症使我浑身酸软,刚刚长出点力气的手臂,此刻如软绵绵的棉花使不上劲儿,身体又重新摔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我惊叫一声,眼神惊恐的看着“歹徒”,希望他能拉我一把,我还不想死,弟弟的草药还没有找到呢。我无助的哀求道:“救我…快救我…”
然而“歹徒”的眼睛发出蓝幽幽的冷光,深情冷漠的看着我,好似心狠的刽子手欣赏着自己的猎物一点一点迈向死亡而发出的那种绝望。
似乎是不甘心,不想让我就这么轻易的摔死了。良久,他微微发力,如拎小鸡般轻松的将我甩到一边。
视线所及,终于不再是黑洞般的山谷。力气重新在我身上慢慢的汇聚。我扶着旁边的大石块,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双手按着胸口,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