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述沾着酒水,在案几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萧承泓的名字,“这位六皇子在众位皇子里最为受宠,却是夺位最不显的角色。”
背靠着承安,然后得到了超过其他的皇子的帝王之宠,却依旧是一副纨绔不教的样子。
有个答案从百里巡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差一点点就抓住了!
“六皇子与这次刺杀应该无关,而且既然承安郡主和六
皇子都能进来,那应该不是阵法了。”王翊之右手手指摩擦了一下杯沿,“我师父无尘国师的古籍上有记载,南唐有名迷迭,香惑人,又名惑迭。”
“南唐有奇人,擅御兽,闻乐听令,闻香伤人。”百里巡百里述顾定珩三人都想起了承安当时的话。
“所以我们没有听到乐声是因为受到香迷惑,而外人却能听到。”顾定珩说。
这一手当真是什么缜密了,如果没有外人进入干扰,他们便会被香所困,即使没有葬身虎口,也最终迷失自我,自相残杀而死。
真是细思甚恐。
“黄泉杀手团究竟受雇于谁,来刺杀靖王府。黄泉杀手毒液一月前埋伏路上截杀重光,昨日御兽人丛林刺杀我们几人,之前重光推测他收到刺杀是继母谢氏所为,如今我倒是一想,这谢氏一个深闺妇人,如何碰的到黄泉这样的亡命杀手?”
“还是说她背后站着某人,她借着这人的力量来谋算重光,而谢氏背后之人要谋害我们靖王府。如今我们唯一能够确定无误的便是......这背后之人和黄泉关系极深。”
百里述理了理思路,缓缓开口。
百里巡抬起眼眸,定定地看向窗外的湖面。云散月现,月光明亮的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冷淡的声音响起,“水太深的地方会隐藏太多的真相,只有等潮水褪去,才能够看清那些不为人知的杂草和暗礁。”
断肢残骸,铺天盖地的血红色,一望无际的红色河流。
承安浑身僵硬的站在血泊旁边,仿佛看见了上辈子的自己,脸色苍白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日日夜夜靠着输血过日,活的不人不鬼。画面一转,她看到地牢里有个削瘦的红衣女子,长发披散,双脚上有着沉重的铁链,她缩在墙角里面,垂着头。
承安才要细看,那红衣女子抬起头来,看着她,泪流满面。
承安身子一僵,那女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承安瞳孔狠狠一缩,她大呼“不要啊!”那女子竟然在她的面前用匕首狠狠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顿时鲜血直流,那鲜血慢慢流到承安的脚边,染红了她的裙角。那女子看着她,一边哭一边笑。哭得心碎,笑的绝望。
承安蓦地睁开了双眼,生生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那个女子是上辈子的承安么?是书中的承安。
她的心脏闷闷的,仿佛有很多细细的丝缠绕着,越来越紧,还有些痛。
她想下床,却双腿一软,狠狠摔到了地上,惊动了外屋的侍女秋月。
“郡主!”秋月一进内屋,满脸焦急扶起她。“郡主怎么脸色这般苍白,还哭了!”
承安看着铜镜里,自己满脸泪水,她抹了抹,“许是梦魇了,吓到了。”
秋月握住了郡主的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昨日那场面奴婢见了也是吓了一跳,郡主,都过去了,没事了,外面这么多侍卫,还有奴婢一定誓死护着您!”
外面天光大亮,外头的宫女托着洗漱的铜盆毛巾进了屋内,承安擦了擦脸,擦去有些干涩的泪痕,洗漱了一下,秋月给她梳妆。
秋月往发髻里斜插了只栩栩如生的红玉蝴蝶簪,描了描眉。铜镜中的美人皮肤白皙,朱唇不点而红,承安伸手戳了戳铜镜中的美人脸,美人眨了眨秋波潋滟的杏眸,嘴角微抿,慢慢露出了今晨的第一个笑容。
不过是一场梦罢了,长得一模一样又怎样,她是绝对不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的!
秋月看到郡主美目流转,笑容又便会从前那样的肆意又妩媚,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笑了便好,笑了便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