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歌的泪水已经扑朔朔掉了下来,这歌朗轩是她最满意的地方,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拿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她比任何人都心疼呀。
强行让泪水咽了回去,杜清歌道:“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你写告示就是了。”
“老板娘——”
杜清歌已经不再废话了,转身,她便上了楼,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
来喜知道劝不了她,只得默默的回到帐台,拿起了笔,开始写启事。
伙计们挤了过来,议论纷纷:“怎么了这是?”
“老板娘要卖了店?这不开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卖了呀?”
“是呀,我们全家都指着我在这儿打工赚钱呢,店卖了,我们怎么办?”
而此时的杜清歌,却缩在自己的房中,哭得一塌糊涂。
她真的需要发泄了,她太压抑了。
她在破庙里与乔遇彻底决裂,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的冷静与决绝,可是却没有人看到她内心深处那如同刀割一般的痛,那是她一辈子最爱的男人呀,她愿意为了他生子,愿意与他相携白首,可他却最后选择与她恩断义绝,这是什么样的伤害?
而李元朗呢,她在脆弱无助的时候受到他的关爱,她真的想接受他,可为什么她会是他的煞星,让他因此万劫不复?
她是一个女人呀,她需要多么坚强,才能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只哭得天昏地暗,迷迷糊糊,直到有一个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懒得抬起头来,她知道肯定是伙计们过来安慰她,她不想把自己红肿的眼睛给外人看到。
“出售信息写好了吗?”她哑着嗓子问。
身后的人浅浅一笑,“你昨天才说,这店是我们的店,今天你就一个人做主,把店卖了?”
杜清歌心头一动,是李元朗的声音,她从桌子上爬起来,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把目光望向窗外,“你怎么来了?”
“在这个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会怕。”李元朗道。
杜清歌吸了下鼻子,“李公子,如今你陷入了人命官司,还是专心去破解你的案子吧,不要因为琐事分了神。”
李元朗笑道:“可你若走了,我便再没办法集中心神,如何破得了案?”
杜清歌急道:“我在不在又怎样?你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又如何保护得了我?我杜清歌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你若不能带给我荣华富贵,我才懒得守着你。”
杜清歌的话不但没有惹怒李元朗,反而让李元朗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杜清歌没有理他,因为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谎话说的并不靠谱。
李元朗道:“若是你真的贪慕虚荣,你便早已是玄王的妃了,有皇孙慕容承祖这个杀手锏,这世间的女子哪个比你有机会?”
杜清歌默然,的确,她放弃的,是很多女人一辈子都不能得到的东西。
李元朗道:“清歌,我知道你为我好,你信长孙无忌的话,你怕连累我,是吗?”
杜清歌还是默然,面对聪明绝顶的李元朗,她做的任何事都是徒劳的。
李元朗道:“我李元朗一生幸运,一出生,父亲就已经给我打下了基业,让我成为了南楚首富,而且上天赐我聪慧的头脑,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人生赢家,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东西,人如果不经努力就得到了,就会非常嫌弃。”
“我一生别无所求,浑浑噩噩,直到遇见了你,我才觉得我的人生好像有了意义,我似乎能憧憬到,二十几年后, 我与你携满堂儿孙一同周游列国的情景,这才是我追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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