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得到,这天天见到,甚至谢非予每日不离身的雀心会是关键。
是药、是毒、是辅、是引。
“何以见得?”易晟神色收敛紧张,他对攸关碧珠蚕的问题都不想放过蛛丝马迹。
“当时在珍馐馆中,白罗教的人摔碎了罐子,在王爷来之前,它却非常明确的扑向我,”慕沉川沉吟,那虫子振翅的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玩意竟从万人之中一下子就对上了自己,慕沉川当时没有说,她直觉那小玩意并不是随机选了一个人,而是——冲她而来,“我的体内并没有碧珠蚕,可是,我饮过雀心。”
她很是笃定。
雀心对于碧珠蚕的吸引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现象。
易晟的瞳孔似都有所放大,他愣了愣神,恰好小轩窗歪拂过的夏风温热也沁人心脾将两人心扉熏燥:“如果……如果雀心茶当真有这种效果,那么……”易晟的唇颤巍巍的,舌头都好像打了结有点捋不直。
“那么,祁昱修一定知道里面的秘密!”慕沉川恍然大悟,她一把松开了易先生裙摆就开出了小花,转身人已经急步冲到了木梯口。
那个男人,每一次见到他的眸光温情深浅,但里头却有着深渊火海,他知道了无数不应对人语的黑暗,他的身上有数个不解的谜团,他却偏要做那个人世间最正大光明的佳公子,用着良善纯厚的表象迷惑着所有人的视线。
“慕小姐你要去哪?!”易晟没来得及拉住她,这满地的书册子随着那小姑娘跳脚也七零八落的。
慕沉川没时间向医生解释良多,她自然要去找那个御茶供主问个清楚明白,才刚踏下楼梯的脚步落出“踏”的声响,身体的冲力已经令自己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个胸膛,温热的带着阳光刚刚普照的温度和香气,但满眼映照的金红绣花足以叫你心神都为之一震。
那绯红未免偏颇的有些鲜血淋漓,可是衬着明光灼灼的流转,又好似焰火中的萎靡铺张。
“不必了。”
头顶的声音可就没有这身热烈如火的姿态,反而清冷异常,就好像火光中天际唯一的寒冷星辰所绽出的一些辉茫。
慕沉川只觉得腰身叫人顺势给搂住了,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半截拦住了自己。
“你怎么来了?”这家伙不是现在应该在宣政殿日理万机的?慕沉川微微扬起头,就能看到谢非予落下的两缕发梢在自己耳畔,微风轻拂还能挠的自己耳朵痒痒的。
“小十七来向本王辞行,说是偶遇你进宫,”谢非予松开手就踏上了梯阁,俯身弯腰捡起了刚才被慕沉川不留心踢到了脚边的医案,“既然没来宣政殿,大约就是在太医院了。”除了这两个地方,男人就没往别的方向猜,谢非予随手翻了翻书册就还不走到了桌案前将书卷好好的堆放案上。
慕沉川在他背后偷偷吐了吐舌头,倒是易晟向着谢非予恭敬的行了礼,反而觉得这佛爷的话说的好似他这糟老头子来跟他争宠似的,他不知该笑该哭的摇摇头。
“那你都听到了?”慕沉川如今倒也不着急着出宫,谢非予既然来了,定然也是有事要告知,况且这男人不会是刚刚才到,他必然已经将方才自己和易晟的话听了个遍。
谢非予点点头:“你不必去找祁昱修了,半个月前,他已经离开了桑苎庄。”
“什么?”慕沉川还真没料到谢非予带来的会是这样一个消息,她探出头和易晟互相对看了一眼,都带着不小的错愕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