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的一双美目瞪着慕沉川半晌,这才挥了挥手,屋外就有小侍从匆匆跑了出去,不消片刻,急切的脚步传来。
“慕小姐?”屋外的声音焦急又欣喜,那人想也未想就搀住了慕沉川。
“蓝衫?”慕沉川对于在天怙城突然见到了蓝衫觉得猝不及防,“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王爷有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蓝衫随谢非予回城,为何出现在天怙城,定然是谢非予有了意外。
蓝衫摇摇头:“左右翊卫途中叛变,王爷担心朝中有人对你不利,所以特命在下前去乌棋马场,但我并没有在马场找到你,不敢多耽搁只得前往天怙城,希望请迎送使多方打探。”他这么说着还朝着樊月微微揖礼。
蓝衫一早就赶去了武器马场?慕沉川愣了下,是啊,那个时候,她和祁昱修在宕禺呆了半个多月还被囚禁在那,如今才逃出生天,真是阴差阳错。
“慕小姐,您怎么如今又会在此地?”蓝衫可还没忘了方才慕沉川一张脸都涨得通红,还有这半身狼狈斑驳血迹,一看就是遭遇了不少的艰险,这大半个月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沉川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蓝护卫,”很显然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过往和盘托出,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你说左右翊卫途中叛变,那王爷还如此一意孤行要回王都?”谢非予应当知道此去危险重重,可是这话她一问出口又觉得根本不需要答案,当初走出峪迦关时谢非予就没有皱过一下眉,现在定然也不会。
慕沉川转身看向一直坐在主位上的樊月,她对樊月没有丝毫的不恭敬:“如今按照时间路程算王爷大概也到了王都,十四州中已有八名节度使意图返朝,朝廷集结了几十万人马前往铜门关口,一旦王爷回城定会立马下了大狱被囚,天子脚下九五之尊不会听取任何人的意见。”就算谢非予在外本事通天,可是,九五之尊也不是傻子,十四州和铜门关就是为了能防止谢非予反抗的最好的筹码和资本,这是慕沉川在祁昱修的话中分析出来的。
樊月在听到铜门关这三个字时,明显身体一怔,那双好看的眉都微微蹙了起来。
“你说铜门关?”蓝衫也听到了,他的目光不光在慕沉川身上扫过,也下意识的去看樊月,“朝廷派了大军要围剿铜门关?!”他还未曾听闻这样的消息,若是谢非予知晓铜门关有变故,那么整个王城大约也不会太平。
“是,”慕沉川点点头,“这个铜门关究竟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很明白,樊月和蓝衫听到了都如临大敌一般。
“铜门关,是他一手所建,”樊月将腿脚从长椅上放下,裙摆如同开出了金丝绣纹的花朵,“嗖”的一下她就站起了身,她在思考问题也在回答问题,有几分焦灼的来回踱步,“铜门关地处东北,十四州最为偏远一角,当初还是荒芜之地,水陆不通又山道崎岖,因驱赶西夜无法将粮草运送过去,所以在铜门关进行了开垦农荒,后来西夜呈降,北魏先帝就将曾在谢非予手中的军队留了三支在铜门关休养生息,如今的铜门关有周遭州县前往的平民百姓也有当初留下的戍边军士,一共三十万人安居乐业。”
樊月说到这里与蓝衫对望了一眼。
慕沉川张了张口:“陛下此为要挟,是要将对谢非予忠心耿耿的人,一网打尽。”她心口一凉,铜门关对谢非予来说定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皇帝陛下必须要先控住铜门关,才好拿下谢非予。
“兹事体大,迎送使,还望——”蓝衫的话还没说完,樊月已经有了决定。
“不必多言,你带上黑甲前往王都救人,刻不容缓。”樊月也知晓如今的严重性,若慢上一时片刻谢非予怕真能做那个顾全大局不惜牺牲的人。
“不。”慕沉川却一把拉住了蓝衫,她看向樊月,“蓝衫不能回王城,”她看到两人带着不解的目光望过来,“王爷若是回了都城被囚禁,你们觉得他会被关押在何处?”她顿了顿声,“大理寺。”她自问自答。
“北魏的大理寺卿如今应当是容则。”樊月眯了眯眼,她不知道慕沉川要做什么说什么,“容则听闻与王爷也算得上是个相交,你们的皇帝陛下能如此放心?”就不怕容则暗落落的把人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