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这会在脑中闪过了一千种如何回答才能活命的可能性:“臣女不知王爷问的是这伤,还是慕家人?”她装傻。
“没区别。”干脆利落,你两个都得回答,还得好生回答。
慕沉川没有一刻有如此清晰的认知,在这尊佛爷面前耍阴谋诡计就免了,言巧语也不见得唬得了他,谢非予那双眼睛微微一瞥就叫人心里的底气都消弭殆尽,于是慕沉川适当的按住了自个儿的伤口,语气软绵绵的好像立马就会晕倒:“不好受,伤口快要疼死了,早知如此,臣女一定不会贸然行事。”
再这么不过脑子就去救这拽的二五八万的王爷,那她一定是脑袋被门给夹了。
谢非予泯了一口温茶,身后的蓝衫人明显眼角微微抽搐,这慕沉川倒是敢说话,言下之意就是说,再给一次机会,哪怕谢非予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伸手去救——胆子挺大。
“第二个问题,也不好受,”慕沉川在谢非予面前简直就是个诚实可靠小郎君,“王爷您正瞧着呢。”这衣着、这伤口、这狼狈样,摆明了就是被欺凌到无处安身的小白兔。
惨不惨,就问你惨不惨。
再说下去,慕沉川可就要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
谢非予脸上总算闪过一丝难以窥视的厌恶,一字一句起码算得上诚实,但哭哭啼啼的女人,就令人作恶。
慕沉川察觉到了,她眼珠子转了转,干涸的嗓音干脆就更是装腔作势的呜咽。
“这两句遗言,本王替你收下了。”谢非予的茶水饮毕,做出了结论。
“喀”白瓷的杯盖子磕碰到了杯沿,发出的声响在慕沉川听起来简直就像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