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瑾到了西里间转过书架,里面竟然有个密室,负责外围暗哨的新大漠,等在里面。“禀爷,今天早上,大夫人的娘家人进了府后不久,大夫人的奶嬷嬷带着脸生的丫头,进了竹林后的“翠玉阁”。还有,老夫人的厨房里并没有做野鸡砂锅,厨房管事赵嬷嬷往食盒里装的事火腿酸笋汤,亲手交给了许婆子,许婆子在走到竹林附近的时候突然要小解,跟新进来的燕子两人,带了食盒往竹林里走了十几步,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两人带着食盒出来了,看步态,跟着许婆子出来的不是燕子。一路上两个人都低着头,直到进了院子。半柱香之前,大夫人的奶嬷嬷带着燕子,从小路绕出了竹林,去了大夫人的院子,还没出来。”
“长河仔细查了野鸡砂锅,里面放了阳起石,蛇床子等,有催情效力的药材,还加了‘五石散’,那个顶替上汤的丫头说,她是大夫人的娘家妹子,闺名李美娘。而小欢喜,呸.....是新孤烟,则从她身上搜出了暖情香,还有她腹脐中用了息肌丸。白云似乎精神失常了,又哭又笑又唱戏的,闹腾的孤烟烦了,把她堵了嘴,在房梁上倒吊着呢,许婆子倒是嘴硬,孤烟还在审着。其他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只有领头的婆子说燕子的姨母,是白云的后娘,也是许婆子小姑子的妯娌。大夫人的奶嬷嬷儿媳妇的堂姐妹。”落日接着大漠的话禀报。
“老爷和大爷现在都在家吗?”严怀瑾换了身墨绿色的袍子,坐在太师椅上,问道。
“老爷昨天喝的多了些,还在高卧,大爷正在书房里,捧着爷会试的文章下酒呢!”大漠难掩笑意,大爷的吟诵声可是大的很,大夫人的奶嬷嬷溜回院子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嚷着要抓她,吓得过门槛的时候,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跟头,跄破了鼻子,流了一衣襟的血。
“这件事不要惊动我娘,落日悄悄的去大哥院子里,把李美娘的所作所为都对大哥说了,看看他的态度。大漠叫人看好了大嫂子的院子,暂时只许进不许出。叫孤烟别伤了大嫂的妹子,许婆子和白云就随便她处置,其他的人,只要她们答应闭紧嘴巴,让我们随时能够找到人,就可以在饭撤了以后都放回去。”
大漠首先领命去了,落日一直服侍严怀瑾回了屋,才离开。严怀瑾进屋的时候,长河正在讲《转运汉巧遇洞庭红》,三个小的一边吃着饭,一边想象那“洞庭红”橘子的滋味,严怀瑾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落座,发现桌子上多了两道汤品,一个是火腿酸笋汤,一个是豆腐鱼丸汤,黑狗轻声解释了,是厨房的赵嬷嬷亲自送过来的,从出锅到上桌,没经过别人的手,现在人还在茶房里坐着呢。
能在深宅大院里老去的,都是人精子,专门有人去厨房问送给“忆流年”的砂锅,赵嬷嬷就算不知就里,也能大概猜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两碗汤,既是表忠心,也是试探。那边长河正好告一段落,严怀瑾让他出去打发赵嬷嬷,“嬷嬷是经年的老人了,心中最是明白不过,我不过白嘱咐你几句,一,今天的汤确实不对,主要责任却并不在你身上,但是从今以后你更要看紧了门户才好。二,你回去什么都不要说,还要看紧了今天来送食盒的人,也不准她们乱说,乱走,更不要惊动了老夫人,三,要是有人问起许婆子和燕子,你就说不知道,你可明白?”
“明白。”赵嬷嬷也是经过事的,通过长河这番话,心中有了些底气,起身道过谢,在屋外磕了头,神色如常的回厨房去了。
长河暗暗点了点头,看见落日回来,两人互换了个眼色,一起进了屋,严佑承正捧着果子露,喊黑狗给他换酒来,严怀瑾点了点头,黑狗就出去取甜酒了。长河继续讲故事,落日趁机附耳,对严怀瑾禀告了,“大爷听了很生气,说要亲自见见李三小姐,‘看看那个妄想勾搭我家小七,败坏严家名声的,不要脸的荡妇长得是什么狐狸精模样!’还说,收拾完了外边的,他再找里边的算账,绝对会给爷一个交代。孤烟那边传话过来,许婆子招了,说她们原定的计划是,许婆子和李美娘出去后回翠玉阁等着,等爷药劲发了,必定难受,可是爷一贯洁身自好,白云就会借机劝爷去翠玉阁散散,那地方阴凉又隐秘,爷一向喜欢在那里练功醒酒,只要您进了翠玉阁,许婆子会用孔明灯做暗号,大夫人会大张旗鼓的过来‘捉奸’,到时候就算不能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夫人就可以说您对她李美娘有了暗室之欺,爷那个时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