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闻言,浓密的胡子覆盖着倒是看不清表情如何,倒是眼睛亮亮的像星子!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将缰绳甩给赶车的老雍军,大步走来将薛瑾瑜一把抱起,后面几个大汉骑在马上,笑着吹起了口哨,让原本就因为薛瑾瑜的话,羞红了脸颊的韩舜华脸红得要滴血一般。
“你这小丫头,倒是好眼色!”络腮胡子让薛瑾瑜坐在他一只手臂上,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刮了下薛瑾瑜的鼻子,声音都带着笑意。薛瑾瑜低声偷笑,紧绷多日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支撑不住,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金星乱飘,软软的倒在络腮胡子怀里,昏了过去!络腮胡子正在得意,突然觉得不对,薛瑾瑜呼吸扑到他脖子上,只觉得滚烫灼人,心中一惊,手抚摸着她的额头,滚烫得如同火炭一样,不由得对马上的大汉们大吼:“去请郎中,把这里的好郎中都请来,快!”原本嬉笑的大汉们都陡然整了神色,齐声应诺,调转马头,离弦之箭般地去了。
问清楚了薛瑾瑜的住处,络腮胡子直接抱着她直奔西厢房,推开房门,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站在门外,络腮胡子一身杀气喷薄而出,只一个眼神扫过,一干仆人纷纷抖如筛糠般,跪倒在地。倒是薛余氏心中怒火委屈无处安放,见状知道络腮胡子是真的关心薛瑾瑜,反倒不惧,福身行礼,将张嬷嬷素日如何苛刻对待薛瑾瑜,以及徐老夫人病倒后,张嬷嬷如何百般推诿阻挠请郎中,薛瑾瑜又是如何处理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道:“姑娘住的屋子不好,倒是张嬷嬷住的东厢房温暖舒适,只可惜奴婢们作不得主!”
“哦?爷向来只听过‘奴大欺主’这四个字,倒是没亲眼见过,今天爷倒是要开开眼,涨涨见识!你,带路!”指着薛余氏,让她走在前面,络腮胡子跟着到了东厢房,一进房间便觉得暖香扑鼻,富贵花开红木雕花屏风后的大炕上,张嬷嬷正舞手扎脚地睡的正香!韩舜华看到了,竟然笑了起来:“果然是好奴才!”回身看见八仙桌上暖窠子里还放着一壶清茶,顺手拿了起来,打开盖子嗅了嗅,“好茶!可惜了!”端着走到炕前对着张嬷嬷,劈头盖脸浇了下去。张嬷嬷惊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在炕上,一边胡乱抹着头上脸上的茶梗茶水,一边破口大骂:“翻了天了,哪个黑心肝的王八羔子,敢戏耍老娘,让我逮住看不剥了你的皮!”
“啪!”络腮胡子一只茶碗飞过去,正砸在张嬷嬷口鼻之上,瞬间口鼻鲜血直流,鼻子塌了下去,门牙落了六颗。张嬷嬷倒在炕上不停打滚,凄厉哀嚎。
“你们!把她抬到西厢房去!”络腮胡子指点着几个壮硕仆妇,咬着牙根道,眼看着被拖下地的张嬷嬷如滚地葫芦一般,众人搀扶不起,络腮胡子上前就是一脚,踢在张嬷嬷腿上,只听得一声骨头折断的脆响,张嬷嬷一声惨叫,昏了过去。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都僵硬了,几个仆妇运了运气,低喊一声,方才将张嬷嬷庞大的身躯抬起,送往西厢去了。
韩舜华命人将炕上铺盖等,张嬷嬷一应惯用之物都收拾起来。“都拿去烧了,这等肮脏物件,不配给母亲身边得用的人使!待我去回了母亲,再仔细另做了好的来,给张嬷嬷使用,这几日,张嬷嬷就委屈着些吧!”又命薛徐余将薛瑾瑜的东西都收拾了挪过来,早点安置她睡下,静待郎中来。“还有之前郎中给张嬷嬷开的安神汤,我看很好,去浓浓的煎给她吃,既然累着了,就要好生歇息!还有张嬷嬷体胖如斯,想必火气也大,西厢房就不要烧炕取暖了,免得热坏了,反倒不美!”
这边刚刚安排妥当,就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响,那几个去请郎中的彪形大汉,每个人都像拎小鸡一样,一只手提着药箱,一只手拎着个面如土色的郎中,列着队,闯进了东厢房。韩舜华不由得摇头叹气,上前施礼告罪,命人看座,捧上茶水点心,“还请郎中们不要担心,我们不是恶人,一定保证诸位安全,只是家有病患,情况危急,不得已才如此请诸位出诊,待看过病人,斟酌好了方子,还有诊金奉送,并安全送诸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