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福星是这么对楚悦翔说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培养楚悦翔，年少时期交的朋友永远是单纯的交朋友，仅此而已。

到了李源家的屋子，陌福星眉毛皱了皱，他自觉挺体恤民情的，什么马厩司衣坊全都照去不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没出过宫闱，实在没见过这种四面土墙糊个茅草顶子的东西。

“小源?”

一览无余的屋子里铺着一张棉布褥子，上面躺着一个枯瘦的人形，想烧火的封箱似得，喉咙里嘶嘶冒着气，含混的发出声音来。

李源的眼睛不惧黑暗，自然看的分明，那妇人不过数月未见，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像一尊黑黢黢的骷髅，被随意丢弃在褥子上。另外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楚悦翔摸索着点上灯，这才看见印象中温柔慈爱的妇人如今的样子，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啪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对不起，是阿翔的错，是我没看好您和小源……”

楚悦翔通的一声跪下，搞得陌福星有点手足无措，呆愣愣地杵在角落里。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妇人赶忙挣扎着爬起来，但似乎腿上不太灵便，并没有成功。

“咳咳……我是楚悦翔的朋友，我叫……陌福星，特地来看看您的，啊哈哈是吧……阿翔？”

“是……我们来看看您的”

楚悦翔抹抹眼泪，赶紧顺着自家王爷的话头说下去，屋子里悲戚的气氛缓解了不少，李源扑在妇人怀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阴婺的表情，和阴影处某只接到命令迅速消失的小鬼。

“小源，别撒娇了，让楚哥哥笑话你！跟师父学的怎么样？”

李源心里翻个白眼，太虚那个老头儿，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两下，有什么可学的？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很骄傲的表情，用刚修炼出来的流光点了个指尖焰出来，这孩子本身的天赋实在不怎么样，鬼皇大人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团微弱的火焰，灭了的火折子都比它强。

妇人看得却很起劲，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全部，现在还学会了道法，会凭空点火，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陌福星觉得自己这么干巴巴的杵着不太合适，踢了楚悦翔一脚，后者抬头，两人交换了眼神，都点了点头，看向母慈子孝的两人。

“婆婆，我这朋友还有事，等会儿我们就回来了”

“哎，你们忙！”

陌福星推搡着楚悦翔，两个人出了门直奔璇玟宫，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娘，我也出去一会儿～天不亮就能回来了”

“那……小心点啊！”

妇人不舍道，李源虽然时常让人捎回东西来，见面的机会实在不多，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只能压抑着不舍，松开枯瘦的手。

李源眸子闪了闪，留下一个微笑，转身满脸阴霾的走出去，一跨出门，瘦小的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成一个高挑的成年人，周身萦绕着森森鬼气，向着城中某个恢宏奢侈的宅坻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