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做了改进的，给了国四标，所以还且能用一阵儿，我觉得比起绝大多数国产的，性能不错，而且一般也就我一人，这种小车挺方便。不过话说回来，中国这种一刀切淘汰旧车的规定，实在不合适，国外真没听说这么干的，强迫——呵，不说这些——”裴肇祺打开副驾的车门后，将座位前放的一个塑料袋扔到后面，示意樊静文坐进去。

车里没有任何装饰，但更显出整洁。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声音低沉沙哑、曲调还算耐听的英语歌声传了出来，裴肇祺随手关掉音响，抱歉的口吻道：“我这听歌就是挺不合时宜的，这种特老的英文歌，和你喜欢的韩系太不一样。”

樊静文说她不是只听韩语歌，然后指点了路径，很快就到了住的大院门口。将车停在路边，樊静文并无更多想法地刚要道声再见，看见裴肇祺脸色有些红地张张嘴，似乎欲言又止后，终于迟疑的口吻说：“那个有…有个话剧，国家大剧院的，下礼拜…噢对，今儿周一了哈，就是这周五，德国一个挺有名剧团的，是易卜生的《人民公敌》，我们单位有票，晚上7点的，你要一点兴趣没有，那当然就——”

“我5月排的是中班儿，晚上9点才——”

不等樊静文说完，裴肇祺已经忙不迭地点头说：“对对对，那就算了，我忘了你刚才还说过呢，你们的上班时间和一般公司不一样。”

解开安全带，樊静文并未挪动，低头道：“这方面我一点不懂，就听说过老舍的《茶馆》和郭沫若的《海瑞罢官》，是话剧里的经典，易卜...什么来着，这中国人的名字都是头一次听说。”

“易卜生是挪威的剧作家，不是中国的，那个《海瑞罢官》，也不是郭沫若的，是吴晗。噢，这种老掉牙的，确实没人知道了，估计你肯定没兴趣，不好意思，我老是忘了自己喜欢的老套东西不合时宜。”

“我可以请年假，可要是太没意思，又太晚的话，我不一定看完啊，呵呵。”樊静文露出的略显难为情，但依然明亮的笑容，令自以为被拒后，一直将视线埋在方向盘下面的裴肇祺重新转向樊静文，脸色更红了一些，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道：“老是老了，可听说还挺受众的，我是说那个话剧啊，要说起易卜生这个人吧——哦，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看剧之前，我再介绍他，对了，你百度一下也行，那比我介绍得更详细多了，就是先别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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