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皆是历经诸般风浪的翘楚人物,心中纳罕不形于色。无了出列还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道人和尚’木堂主,失敬失敬。”
“无了大师言重了。”来人木僧,言辞谦和,礼数周全,乃无为教五大分堂之一神木堂的堂主。自居僧佛而身着道服,受其出尘气态所染,竟叫人生不出半分不伦不类之感,不可谓不奇。
无了道:“木堂主费时等候,见教之事必然十分紧要。”
“见教不敢当。”木僧微微一笑,作出请势,“来者皆是客,诸位可愿随贫僧走上一遭,也好让贫僧尽一尽地主之谊?”
六人眼神交汇,罗信义抖了抖手中长枪,朗声道:“那就烦请木堂主带路了!”
“请。”木僧当先引路,行出两三里地,出现一座六角凉亭,其上挂匾书有“分茶亭”三字,笔法奇崛,精彩飞动。亭中热气氤氲,两名模样别无二致的小道童正在围炉煮水,见到来人,伏地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木僧瞥了眼炉上水壶,微笑点头,道:“有进步,去吧。”
“多谢师父,弟子告退!”两名道童笑逐颜开,携手蹦跳出亭,纵情玩耍于山野。
木僧招呼六人入座,有条不紊地烹制茶汤,道:“烹茶一道,首重在选材,最难是火候。未熟则沫浮,过熟则茶沉。”
无了点头附和道:“木堂主所言甚是,不愧为茶中大家。”
“大师谬赞了,大家一说实不敢当!纯属喜好,粗懂一二,说白了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倒叫各位见笑了。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各位请用茶。”
六人无有迟疑,举杯浅呡,齐赞好茶。罗信义再显率直本性,开门见山道:“罗某一介粗人,无甚品茗论道的雅兴。茶我们已经喝了,木堂主的地主之谊也尽到了,还有什么话要讲,就请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