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人丛后,从敞开的玻璃窗向内看去,只见大炕上的麻
将桌边坐在几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坐在中央朝向门口座位上的男子是个秃顶,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烟。哀求声和惨叫声是从炕边地上传出的,出老千的男子应该跪在地上正在受刑!
“姚老板,饶命哪……小弟三十万全孝敬您老人家,我再出二百万……只求您高抬贵手,饶小弟一命哪……”
“陈超你行啦,你愿吐点血我可以不杀你,道上规矩不能破,你不会不懂。剁掉双脚,让你长点见识。切掉三指,今后别再想赌!”
在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嚎声中,室内传出“咔嚓”“咔嚓”切断骨头声和“嘭”“嘭”两声闷响。这令人心悸的声响令我脊梁骨凉透,很象是厨师在厚厚的案板上用利斧剁骨头的声音。
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被两个青年人挟着胳膊拖扔到室外地上,同时被扔出的还有两只穿着尼龙袜子的人脚。围观的几个女人魂飞魄散,发出阵阵尖厉惊叫。我分明看到这个叫陈超的中年男子两条小腿血淋淋的,鲜血汩汩流出,双脚和左手三根手指已经被剁掉,惨不忍睹。
跪在门前的两个光身青年一人拿着两只断脚,另一人则背起中年汉子,飞跑向停车场。
这个赌棍玩砸了,他将自己带来的全部赌本交给了姚老板,总算够保住自己一条命。但双腿被砍断,三根手指被剁掉,即使送到北坡乡卫生院能捞回一条命,他的后半生也彻底残了。
回到103,刚坐到炕头点上烟,忽然感觉汗毛倒竖,不禁反射性身体向后仆倒炕上。一股劲风从脖前掠过,“嘭”地一声闷响,一柄短刀飞过炕头,直直地插进南边墙上。
我魂飞魄散,翻身而起,只见后窗和我离开时一样开着,但纱窗却在忽悠着。我一头扑到窗子边翻出,窗外种着几排桃树,枝繁叶茂,牛毛小雨让叶片绿油油的。到围墙边约有二三十米,围墙外是茂密的松林,松柏参天。地面杂草倒伏,有明显的被人踩踏的痕迹,哪里还有人影。
快步穿过桃林至围墙边,墙下蒿草、茅草足有半人深,并无人踩踏痕迹。再回到屋后来回走了一圈,只见103两边的房屋都空着,空屋两边的房间内则吵吵嚷嚷,赌棍们都围在炕桌打麻将。
重新翻回屋内,细看小帆布包已经被人动过,里面只有我的换洗衣裳和毛巾牙刷。匕首插在墙上,足足两寸深,白灰下面可是黄砖,一般人可没这能耐。拨起刀,带出一大块白墙灰,摘下纸片,只见上面用钢笔胡乱写着一行字,“滚离莱东,否则取你狗命!”
我惊魂未定,额头沁上一层冷汗,委糜地端着脸盆到水池边洗了一把。到北坡乡不到一个时辰,115刚剁了陈赌神两只脚,刚才这一记飞刀分明是留有余地,是留言给我的警告。否则以此人功力,我绝难躲过这致命一击。
牛毛细雨把石榴茂密的绿叶洗得碧绿,沁人心脾,树叶上的水珠滴到头上、脖子上冰凉,心里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发出警告的会是哪一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