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

他们在漂流。

若非夜的果决，他们此刻必然已经分开。

接天连地，不容他物。

不落入雨中，永远体会不到这雨究竟有多么大，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中，无论是行走，还是漂浮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够被大雨推动着向前，夜所能做的不过是抱紧怀中的她，努力的使自己保持站立的姿态。若非升到一级进行这一番改造，若非改造已经结束，换做以前的他，想保持在雨中站立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也许，会被这雨砸的粉碎吧。”夜不禁想到，但即使他只有lv0，保护她这件事，也是一件无需犹豫的事情。

所幸，他的皮肤已经成为一个整体，有了一定的韧性，抗打击能力，这雨点的冲击力堪堪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只要能够承受，只要能够顶住第一波压力，剩下所要做的事情无非是不断适应。

这并非毫无意义的事情，在大雨的不断冲击下，皮肤的结构变得更加紧凑，细密，雨水中，虚空中，源力一点一滴渗透进入皮肤，本来，他的皮肤在升级的时候已经修复了所有损伤，填补了所有空缺，但在这大雨中，重复进行的拉伸操作，又使得源力有了纳入的空间。

夜只能，也不得不保持着这样一个站立的姿势。

在他们身后是一条长长的划痕，因为夜并不能够行走，如果迈开双腿的话，当一条腿抬起来的时候，剩下一条腿完全不能够应付雨水的冲击力。

夜并没有尝试过，暂时也不想尝试。

在意志倒下之前，夜永远也不会倒下，一言一行，都需要消耗源力，他能够走得多快，多远，取决于源力的吸收速度，也取决于自身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但在这样的大雨中，完全无需担心这个问题，每一滴雨水砸在身上，摔成碎片，与身体进行最大程度的接触，其中蕴含的源力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吸收。

这成了一场对意志的考验，这本来也就是一场对意志的考验。

天空的飞鸟，地上的巨兽，并非只是因为积年未见的大雨，在雨中狂欢，实在是因为这雨本身就是一场源力的盛宴，对弱者而言，更是一次对自我的磨砺，不仅仅是意志，还有身体。

在雨水全方位的冲击下，不断凝实，浓缩，身躯更小，韧性更强，能够抵御更强的冲击力，能够进行更大程度的拉伸，不至于在外力的作用下登时破碎。

他察觉到这种变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风窝在他怀里，看到夜的笑容，配上磅礴大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当然有！”夜笑意更胜，他从没想过，她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小，身躯恰恰好缩在自己的怀里。

“哼！”若是之前的笑意还不甚明了，这次她可是读懂了夜为什么笑。

“羡慕也没用。”

夜本以为这是lv1的特性，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做到这点，他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有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