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心里委实充满了恐惧,对于这群准备围殴他的同学,他没有办法,只能跑!但是自己的右脚行动实在不便,跑起来更是有些困难,所以他跑了没多久,就看到后面的那群孩子快要追上他了。偏偏这时候,他没注意看脚下的路,于是踢到了一块砖头,“哇啊”的一声,就向地上跌了下去。
“看你这个残疾人,还往哪里跑!”那个小胖子立即伙同其他五六个男孩围住了摔倒在地的小武。
小武的膝盖都摔出血了,抬起头来,他接触到了一对对十分狞恶的眼睛。然后,小胖子上前对他就是一顿暴打!对于这有如狂风骤雨般的拳头暴击,小武只感到无力抵抗,立即脸上就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了!最后,小胖子又拾起地上那块砖头对着小武的头砸了下去,小武当即头破血流,双眼直冒金星,随即晕了过去。
这时在后面赶来的小诺看到这种情形,急忙大叫:“救命啊——打死人啦——”
那群打人的孩子见势不妙,就都一哄而散,跑走了。
……
一弯上弦月寂寞地挂在夜空中。
小武躺着那张厚厚木板的床上,翠芳正在床边拿着湿毛巾给他敷额头,小武头上的伤口的血刚刚才渐渐止住,此刻他的头上也已缠上了纱带,但是从下午她去把小武抱回来之后,小武就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一摸他的额头,竟还有些烫手。于是,翠芳有些着急了,偏偏杨平今天出去拉货还没有回来,这使她焦急得手足无措,在屋子里不安地来回踱着步,眼看着天色渐渐变黑,翠芳却不知所措,因为从这里到最近的医院也得好几公里远的路程呢!家里又没有电话机,于是,翠芳急得简直坐立不安,眼泪都快出来了。
正心慌意乱之时,她终于听到院子里的栅栏门有了响动的声音,她急忙奔到门边要去迎接她的丈夫。可她刚一看到杨平,原先焦急不安的情绪就更加混乱了,哦!该死!怎么又喝酒了?而且还喝成这副样子!
翠芳立即抑制不住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还嚷着:“你这天杀的!怎么又喝酒了啊!”
喝得酩酊大醉的杨平摇摇摆摆地扶着门框,看到妻子哭得这副样子,不禁诧异地抬高了声调,说:“哎呀,你怎么哭成这样子?我不过才喝了一点酒而已嘛!你何至于哭成这样?快别哭了!”
翠芳一边抹泪一边埋怨地说:“你……你这个酒鬼!拉完货不知道回来,只知道在外面饮酒作乐,却不知道你儿子今天在外面怎样地遭罪!”
“小鬼今天怎么了?嗝——”杨平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怎么了?怎么了!你自己去看啊!呜呜!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翠芳抽抽搭搭的说。
那喝得满身酒气的杨平这时的醉意已被他的妻子的哭闹声冲淡了一些,这才大步走到床前。看到头上缠着纱带、满脸淤青的小武,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怔了半天,才低沉着嗓子说:“怎么弄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呜呜……下午小武放学回来的路上被好几个同学围殴了,多亏隔壁周家的小诺看见了,这才跑来通知我……可是,我抱他回来以后,他一直昏迷不醒,现在还发了高烧!你……你倒好,喝得烂醉回来,让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办?”翠芳哭着说。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巷口打电话呀,送医院要紧啊!”杨平不耐烦地大喊。
翠芳急急地跑了出去。半晌,她气喘吁吁地奔了回来,哭着说:“杨平,巷口老李家的电话机坏了,打不了!”
杨平跌足长叹了一声,猛地抱起了昏迷的小武,嚷着说:“只好我们自己开车送去医院了!”
于是,杨平抱着小武,来到院子的栅栏门口,那儿停放着他载货的平板三轮。翠芳也坐上了车,抱着小武,泪流不止。杨平急忙踩动了车子,风驰电掣地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