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貌似是毛笔落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缃帙静静听着他的书写声,只盼着能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愿多待!
月婵湲就站在桌边,看他低首,极其专注地,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地落笔,她此时的心境是极其平和的。
没想到第一次在他身边,看他奋笔疾书,却是在为自己作休书。着实是讽刺!
“我名义下的所有资产,都可以给你。我在信纸上写明……”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书写声也断了。
恍惚间,传来他的闷哼,“……届时,即便君氏,君氏的所有东家来认,也,也是作数的……”
他的药效发作了。
缃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君璟早已撂下了笔,退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神志不清。
月婵湲知道这代表什么,她缓缓走向他,走到桌后,然后蹲了下来,“你为什么这般着急把东西都给我呢?我们是夫妻,我跟你成婚也并非觊觎你的资产……”
她的手轻轻抚过君璟的脸,指甲划过他的脸颊,他脸上早已升起不正常的绯红。
“你太着急跟我撇清关系了,君璟,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些身外之物。我想要的,只有你啊……”
这娓娓低诉的情话,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只当是妻子跟丈夫的悄悄话,可是在场唯一的旁观者,缃帙,明白她所策划的一切。
她仍旧闭着眼,不愿理会这等事。
“……你,你……”
俊颜已没了平日的冷清,此时的君璟脸色泛红,醉眼迷离,如熟透了的樱桃,任人采撷。
他的意识逐渐飘忽,眼前的景象也模糊着,唯一能感知到的,便是她手下的冰凉,和自己身体内蹿起的火。
小腹似有一股热流涌出,慢慢遍布他的四肢百骸,连他的意识也要侵袭掉一般。
“我,月婵湲。是你此生唯一,仅有的妻。你难道认不出了?”
眼见他脸上潮红愈重,月婵湲勾唇一笑。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娘亲给的东西,果然不一般。
酒精加上催情的香料,君璟,今夜你便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滚烫,月婵湲知道时机到了,如今要做的,便是将他扶到床上去。
她有些吃力地扶着他,还未来得及走两步,君璟便拦住了她。
月婵湲抬头一看,君璟正神情迷醉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睛,很红,就像是浸入血一般。身上的烫意隔着衣料传来,一股奇异在心头蔓延开来。
所有的东西,都开始起作用了。
缃帙听到两人慢慢靠近床边,靠近自己所在的地方,默默等待着出去的机会。
静默中,男子的呼吸声逐渐沉重,跟以往很多个夜晚,他在身边的时候一样……
缃帙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产生其他的想法,他跟自己早已没了关系,如今她大可不必担心他会怎样。
“……嗯,热……”
“夫君,我知道你难受,现在让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