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未合,一双鸟雀忽然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哑谜。
他苦笑着,一动不动。现在就连这鸟禽都来取笑他无用了,成双成对地出入!
以孤高的姿态活了这么些年,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拜倒在一个女人的裙下。从来没把情之一字放心上,今日却被它将了一军。
“云缃帙,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
……
“夫君,喝药了。”
月婵湲把药放在桌上,却见他一个人倚在窗边。
今夜清风徐来,朗月高悬,想来明天应是个艳阳天气。
他幽幽望着青空,眼里含着寂然,也含着一抹迷惘。
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竟然敢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为何他的心会一瞬间揪紧?就像他早已盼望着那一刻的到来。可他明明是有妇之夫,还是,这都是自己多想了?
至今,唇边的那一缕幽香都似乎没散尽,借着这清风,他的思绪渐渐游离。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从后面环住他,君璟始觉是月婵湲来了,心中不由唾弃自己方才的思想。
“你来了。”
“夫君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看那轮月亮。”
月婵湲抬眼,九天之上的月甚是清冷,“月有亏缺,冷清一片,有何好看的?”
君璟没有说话,拉下她的手,回身问道,“你可是给我拿了药?”
“嗯。”
她乖顺地点头,牵着他到桌边,亲自拿调羹喂他,“先喝些吧。”
记忆中,那个人端着绿豆羹,咕噜咕噜地喝着,不多时一碗便已下肚。她抬起头巧笑嫣然,只是那面容模糊,让人一点也分辨不出。
这个人,到底是谁?
君璟羽眉轻锁,只觉不时浮上心头的零碎记忆让他头疼欲裂。
“夫君?你怎么了。”
月婵湲见状放下了碗,抚上他不平的眉间。君璟一把握住她的手,幻象中,一双笑眼渐渐与她的重合。
原来是他多想了,那人便是他的娘子。
“又让你担心了,我只是忽地有些头疼。”
“那便好,先服药吧。凉了该没药效了。”
“嗯。”
君璟唇颊含笑,直让人不自觉沉醉了其中。
月婵湲正要去拿勺子,他却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不免疑惑道,“夫君——”
“你手腕这里怎么了?”
他看着那道深红的血印,这分明就是利刃所致!
月婵湲心下一乱,忙抽出手,不自然地说,“这个,不过是早上戴簪子的时候被划伤了。依云已经为我上了药,不疼了。”
“不行,你这样会留下印迹的。我让张叔拿药来……”
“不必了夫君,我已经备了药,回去便上药。”
“可——”
“这药你先服下,厨房里还有一壶在灶上,我去看看。”
不待他再说什么,她便退出房中。
君璟独坐桌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