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的确该死。自己去慎刑司领板子吧。”
此话一出,高德胜咔擦一声跪下,险些折了腰。
“殿下,这可不全是奴才的错啊!”
“不怪你,难道怪本殿咯?”
他的口气云淡风轻,不过阴沉的神情却透露着他的忍耐力到了极限。
“若不是郡主拦着奴才,奴才怎敢,怎敢置殿下于水火而不顾啊。”
“拦着你?”
“郡主一来,就让奴才尽本职,不要管你们之间的事。想那郡主方回,皇上也疼爱得紧,奴才怎敢忤逆啊······”
高德胜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奕珩的脸色,这可真不是他不愿意啊!
听了这一席话,奕珩陷入了沉默。果然还是那个郡主,换汤不换料,他还以为她长大了,应该会知道男女有别。可现下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天真啊!
不过——
“所以,德胜你就柿子捡软的捏,对本殿下手吗?”
许久没见他隐忍至此,高德胜明白殿下是真的动怒了,只好老实告饶,“奴才惶恐,殿下!老奴对您之心,真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啊!老奴是万万不会——”
“行了,我便饶过你这次。不过下次她再来,德胜若还是分不清主次,那就自己了结罢。”
说完,他走了,高德胜松了口气。大气还没喘一口,奕珩腾地转身,他的神经立马绷直,“殿下,还有何吩咐?”
“再去请高太医,给她开服药。”
“喏!”
……
缃帙一睁眼,入目的就是熟悉的床帘。窗外有橙黄的光照入,鸟雀啼鸣,想来是黄昏日落之时了。
隐约间,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她循声望去,只见是弈珩正坐在窗户边看书。
金黄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蔼蔼的光晕,多了几分柔和,这倒不似以往那个飞扬跋扈的他。
感觉到注视,他扭头,见是缃帙醒了。清冷的眸子瞬间多了许多光彩,周身的气息也变得鲜活起来。
大步跨至床边,他的眼中折射出奇异的光亮,“你醒了。”
“你……”
“先不要说话,你肯定渴了,我去拿些水来。”
他去了桌边,倒了杯茶,再过来时,想扶她起身,又发现一只手不好动作。
看着他忙活一阵,手足无措的样子,缃帙掀起唇,含笑无言。
弈珩也察觉到自己的滑稽,却不羞赧,“你开心便好。”
终是想了法子扶她起来,她此时元气大损,还甚是虚弱。将水送至她嘴边,这才得了口水喝。
“多谢。”
“跟我这么客气?以前损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谦虚呢。”
缃帙垂下眼,羽扇长睫遮住了她的目光。
“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他注视着眼前这个苏醒的人儿,话里都是认真。
“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他们之间,身份各不相同,若不是种种奇怪的缘分,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相识。
弈珩直视着她,眼中似含了万千心意,脉脉不得语。
他还是头一回这样看着自己,这种眼神冥冥中有些熟悉,她只感觉那眼神足以看穿自己的一切。
“你可不能死,你的债还没还完呢!”
闻言,她奇怪地看着他,就像在说,我就知道!果然还是那个二皇子,思想总是这么清新脱俗,救人的点都如此别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