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夫人。”
“夫人,他娘不是过世了吗?”
语毕,院中秋风萧瑟,两人遥遥相望间,相顾无言。良久,那小厮说,“小的是说月小姐。”
月婵湲……
好吧,是自己会错意了。不过听他这样说,还真有些不开心。
“是吗,她来干什么?”
“多是给公子送些贴身衣物或者香囊、贡茶,还有手帕、靴子……”
他越说越多,缃帙的笑容就越凝固。她倒是会做人,从上到下,就没一样落下!
“别说了,我有些口渴,你去帮我倒杯茶吧。”
“……是。”
小厮心中莫名其妙,怎么感觉她把气撒在他身上呢?
待他走远,缃帙无力地托着头。人家就是奔着贤妻良母来的,什么都会,事事都体贴,和她比我来,自己跟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想起在神仙岛偷听到的对话,那时陵章和君璟说起,女人都以夫为天,琴棋书画,女工纹绣样样精通,而她呢?除了会点打打杀杀,从头到尾倒是每一个优点!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况且她还是君璟即将过门的妻子!
唉,人呐,怎么就可以差距这么大……
天香酒楼,君璟正在核对账目。
今日本是想跟她呆一整天,早上却有伙计来说账目有些差错,他只得亲自跑一趟。
别看酒楼的问题不多,可从上到下的账目没有一天也是看不完的。而这等细致的活,只有自己亲自过目,才会真的放心。
早上出门前跟张叔交待了一番,想着到了晚上便能看到她。不知她到时候看到自己准备的一切,会不会很开心。
想起她,他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账本的整理也加快了。
临近黄昏,一大叠的账本已是都看完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收拾好桌面就要回府。
在屋里待了一整日,再推开门时已见斜阳。
这倒比他想的早了许多。
还没下楼,就有掌柜找上来。君璟抚平了衣服的皱褶,说道,“有问题的地方已经看过了,以后记账时再仔细些。我不是每次都有时间来核对的。”
“是,是,公子您辛苦了。”
从他身边走过,那掌柜却叫住他,“公子,还有一事。”
“明日再说,府里还有事。酒楼这边,你好生看着。”
“公子,这恐怕还是现在说好些啊。”
掌柜面有难色,君璟回身,疑惑地看着他。
……
临江楼,挨着京城的梁河,有五层之高,位于最顶层,即可看遍整个京城的风景。
常有墨客骚人在此登高望远,煮一壶浊酒,望河流万户景,叹天地悠悠,吟古诗诵文首。
坐在顶层的窗边,江景一览无遗。
此刻,正有一人坐在窗边的桌旁,她徐徐饮入杯中酒,平静地赏着江边的黄昏。余晖为她的身影洒上一层温柔,君璟上楼时,便看见这样的场景。
“是你。”
冷冷的声音传来,月婵湲回首,微笑着看着他。
“坐。”
君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话不妨直说,我没功夫跟你耗着。”
果然是跟她想的一样,月婵湲轻声笑道,“来都来了,何不坐坐,这个时候的景色,最是难得。”
“你若无事,恕我无可奉陪。”
“君璟,你就那么急着回去见她吗。”
叫住转身欲走的他,月婵湲脸上的笑意不再。
“我并不如你这般空闲,月小姐又何必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呵呵,在你心里,我不是一直如此吗。”
“你想说什么。”
即便他再不想理她,可她的话都让他感到不对劲。以前,她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游山玩水,相依相偎,这几日,你们倒是过得很潇洒。”她起身,悠悠地说着,“可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君璟沉默着,不明白她此举的意思。
“在你们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啊,为何对别人比我还上心?”
“月婵湲——”
“君璟,我早就把自己的心给了你,可是,从未得到一点回应,你可知,我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日渐西斜,君璟看着天边的黄色渐渐过渡到浅蓝,日光也一点一点变得黯淡,他出声打断她,“我该走了。”
“走?为何你每次见我都想走。不,应该说,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我说的对么?”
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着,生怕眼前的人消失。
“你今日话说的有些多了。”
“那又怎样,我早就想问你,你为何不能爱我,你为何,宁愿喜欢一个男子,都不愿正眼看我!”
给读者的话:
前方高能,前方高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