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
他率先开口,“你不去休息?”
“不累。”目光踌躇,她思忖着该怎么告诉他不幸的消息,“那个……”
“怎么?”傅雨祁问。
“大夫人恐怕时日无多,你……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话落,他只觉背心里寒飕飕的,颇为烦闷,伸手去扯衣领。
“生的什么病?”
“肺癌晚期。”她真不想说出这几个字。
“凡是病,都有治疗方案,你们的方案呢?”傅雨祁声音压得很低,但她依旧能听见话里的焦躁。
“确定全身转移了,现在对于大夫人的痛苦,用强效镇痛药,安神缓解症状,也只是治表不治里。”沈挽筝哑着嗓子,“若是早点进医院,兴许……”
她一直站在原地,旁观他从不可置信到愕然接受,总不免唏嘘,甚至懊恼自己不是华佗再世,只尽人事听天命。
这一刹那,仿佛明白了特鲁多医生那句至理名言“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的真正含义。
“假若你同意用镇痛药,减缓些痛苦,强过任何治疗。”
他眉头紧锁,没作声,只是点点头。
她见他心情确实不妥,便说:“我门诊还有事……”
“你不能有事。”傅雨祁好似曲解了她的意思,上前捉住她手,“你不能有事。”
重复着,像个孩子。
他的手从来不是温和平软的,而是粗糙地硌着她,却令她一颗心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