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的角儿是花衫,替杨贵妃倒酒的宫女,她对戏曲一无所知,班主自然不愿砸自己的招牌,将她安排重要的旦角。
化妆台前各色油彩,衣箱里水衣子、彩裤、彩鞋,晃得她眼花缭乱,不禁叫她想起一句歇后语,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该死的林一城,偏偏让她混在戏班里,存心的!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唱戏的,怎么画脸都不会。”一旁的女子已准备妥当,瞥了一眼呆坐着的沈挽筝。
闻言,循声望去,那女子的妆扮似乎是杨贵妃?
沈挽筝窘迫地笑了两声,女子无奈地伸出手,道:“画笔给我。”
将笔递过去,那女子手中一阵忙碌,在她面上涂涂抹抹,她只觉刷了厚厚一层,稍稍喘气便会抖下粉来。
女子问她:“你第一次上场吧?”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紧张是难免的,好好调节状态,这可是大帅府,演砸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殊不知,令她坐立不安的并不是上台。
她自嘲一笑,第三次踏进傅雨祁的府邸,竟又换了一个身份,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个男人。
换上戏服,水袖是长长的,沈挽筝双手一握,里头藏着一把西班牙袖珍手枪。
她实在不想开枪,却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这次任务。
四下张望,不见林一城,这家伙躲在了暗处,推她做出头鸟,还美其名曰:历练。
他想看她与傅雨祁冤冤相报,一个死在枕边女人手中的军阀,是多么令人唏嘘。
念头转到此处,沈挽筝颇觉中了林一城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