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宣感觉被人推了一下,神志一下清醒过来,原来方才是个梦,睁眼看去,只见虞信在旁焦急地推着自己,便问道:“虞信?怎么了?”
虞信见李宣醒转,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凄然道:“主公,文和公与陛下及太皇太后共乘车仗时,马匹突然受惊,冲入黄河,尸骨无存啊!”
李宣本来脑海中还在疑惑方才那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时听到虞信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嚯的一下起身,随即摇摇晃晃了几下,竟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一天之后,整个定远军全军素缟,几员高级将领皆是披麻戴孝。连关羽也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来拜见皇上、太皇太后以及一旁规格小很多的贾诩。
正在这时,十几名大汉重臣在太尉朱隽的带领下,来到灵堂。这些人扶着皇上和太皇太后的灵位嚎啕大哭,简直比死了亲爹娘还要悲伤。
李宣在旁也是暗暗摇头,这下可怎么办啊?
就在此时,那些大汉重臣纷纷将李宣围住,大骂李宣狼子野心,说是李宣授意贾诩害死皇上和太皇太后的。
李宣摇头不语,此时他实在是无法解释。可是一旁的张飞不干了,跳着脚就要打那些官员,还好被赵云拉住。
可那些大臣哪里肯罢休,说定远军早已经忘了有大汉皇帝,心中只有李宣。
李宣见状,辩解道:“个中缘由,在下实在不知啊!”
一旁的蹇硕忙上前道:“侯爷,此时空口无凭啊,请夷贾诩九族以解大臣之惑!”
李宣大惊,皱眉道:“蹇大人,此话怎讲啊?有何证据说是贾诩谋害的陛下啊?何况如果是谋害,为什么他自己也同时遇害了呢?想来以贾文和的心智,制造一个意外,将自己撇清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吧!”
蹇硕被李宣问的无话可说,只得语重心长地道:“侯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此时群情激奋,贾诩又不能为他自己辩解,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当舍车保帅,用贾诩一家的性命来换侯爷的清白啊!”
李宣大怒,噌的一声拔出宝剑,挥剑斩下面前案几的一角,怒喝道:“此事休要再提,除非找到贾文和谋划害死陛下的证据,否则我决不允许有人迁怒贾家!如有违抗,便如此几!”
灵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宣的眼神扫视过满脸愤怒的大臣,他知道他那忠诚于大汉的心,从今天开始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为之效忠的人都已经不再了,而他的同僚也永远不可能再相信他的忠心,而今后的史书上,也会将刘协和太皇太后的死狠狠地扣在他李宣的头上,除非他同意蹇硕的说法,找个替死鬼来平息重臣的怒火,可是不说此事对错,他可是答应了贾诩的,他如何能够那样做,于是在这一天的这一个时刻,李宣改变了他的想法,他要用他的方法来改变这个颓丧的大国,建立一个足以抗衡任何外族入侵的国度。
正当李宣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虞信来报:“主公,文若先生求见!”
李宣不禁眉头紧皱,荀彧对大汉的忠心,无论是从历史上还是从几年以来的接触,他都可以明明白白地感受到,然而此刻,在面对这个大汉的忠诚是,李宣该如何行事,他却是有些犹豫了。
荀彧满眼通红地走了进来,想来是刚在刘协的灵位前大哭过。只听他凄声对李宣道:“卑职听说外人要求主公诛杀文和公九族,以释天下人对主公的质疑?!”
李宣听到荀彧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确有此事啊,我还正在为此事烦心呢!文若正好可以为我解惑啊!”
荀彧恭恭敬敬地对李宣抱拳施礼道:“主公万万不可!”
李宣一听,眼睛一亮道:“哦,文若请详细道来!”
荀彧答道:“陛下已逝,如今天下谁属尚无定数!”
李宣试探地道:“刘氏之人尚在啊!”
荀彧眼睛一瞪道:“刘氏之人虽有,可皇室一脉已绝,其余人等也不过是皇室近亲而已,且依卑职之见,那些刘氏宗亲中无一人可托付大事啊!”
李宣为难地道:“那该如何是好啊?!”
荀彧淡淡地道:“取而代之!”
李宣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对自己说这句话的会是荀彧。
荀彧也看出了李宣的惊讶,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卑职虽然忠于汉室,但并非忠于一姓一人,而是忠于华夏而已,之前卑职认为先帝刘宏和陛下刘协还是可以辅佐之人,便想着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可是如今这些都已经毫无意义。况且大禹传于夏启,始有世袭延续,而夏桀无道,商汤代之,传于商纣,又被武王取代,皆是顺昌逆王而已,如今大汉羸弱又接连遭此横祸,可见是汉室气数已尽,卑职倒是更加愿意辅佐一有为新君继承大统,使天下万民安享太平,此为卑职之宏远也,不知主公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成就万民之幸?!”
李宣愣在那里良久,才起身对着荀彧施礼道:“文若之心,我已知之,眼下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等到平定了关东诸侯之乱,到那时,或者天命在我,那我便却之不恭,倘有更加合适之人,便将这天下让与他又如何?!”
荀彧想了想,点了点头。
接下来,李宣要如何应对,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