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未绪听闻小叔那边有新线索,趁着复读班开课前去了一趟市局大队,她熟门熟路地进了局子,却见平日里或埋头工作或忙于外勤的警员们不见踪影,办公区只有一名实习生呆头呆脑地敲打着键盘,见她来了也没什么反应,直到她往会议室方向走才匆忙站起来问道:“你找谁啊?那边不能进的。”
“他们都在开会?”
实习警员抓抓头发,迟疑地应了一声不敢多说,想来是被队长‘用心’调教过,“你要是等人就在这里等吧,头儿,啊,蒋队他们应该很快就好了。”
说完也不问她是谁、有什么事,又坐回门边的办公桌继续敲敲打打起来。
未绪挑了下眉毛找地方坐下来,还不等她想着怎么打听消息,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蒋怀超向来淡定低沉的语调此时充满压抑的怒火,“想看我蒋某人的笑话,我倒要看看最后谁是笑话!”
他身后紧跟着眼眶泛红、神色愤懑的女警婷婷,其余警员眼神复杂,或不甘或尴尬或担忧,未绪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他们,默默在走廊上等待着,直到蒋怀超安排好杂事,对她招招手,二人沿着狭窄的走廊一路踱步到了市局后门的小园,蒋怀超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狠狠吸了一口,才哑着嗓子说出让她震惊的话:
“监控录像被人销毁了。”
昨天刚发现新线索,今早就接到原件损坏的消息,这样明显甚至几乎是在挑衅的事情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也难怪蒋怀超等人满脸郁色。
未绪缓慢地眨动着双眼,消化这句话包含的种种暗示,新线索是关于监控的、警局内部有内奸、单俊霖案将继续陷入僵持最终不了了之、单氏势力庞大、于佑前程堪忧。
二人沉默良久,烟圈冉冉上升,蒋怀超垂下眼帘,声音平稳而压抑,“事情还没结束,我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就算这次力有不逮…那人以后也会是我们的重点监视对象,我会一直、一直盯着他……”
从警多年,蒋怀超自然不是冲动任性、仅凭一腔热血抓人的愣头青,他体会过无奈与无力,即使背靠蒋家,仍然有许多黑暗他抹不尽,太多遗憾他补不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微佝偻,一根烟燃尽,他再度挺直背脊,“于佑的案子你不用担心,律师团的人不过虚张声势,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多半还是私了。”
“你也差不多该收收心了,听说你想学法律?怎么,打算以后和单氏律师团大战一场?”
“那还真是自降格调。”
叔侄俩简单聊了几句日常,各自散去。
录像被毁事件的五天后,蒋怀超半夜惊醒,空调风呜呜送着凉风,他却沁出一身汗水,恰在此时,手机的震动声传来,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按亮床头灯,“喂?”
“头儿!你快过来,单俊霖自首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