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根据床单上的血迹化验与档案库里的DNA对比,以及焚化场员工的证词,我们已经确定了5名受害者的身份,并通知了报案家属。”
“可根据涉案人员供词,被焚化的尸体至少有8具,市一中那三名失踪的女学生均不在‘床单受害者’之列,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你怀疑市一中失踪的女生和青龙帮没关系?”
“也不是,你知道焚化场员工已经确认了这三人的照片,尤其是蒯娜,她是近期的最后一个,员工印象很深,描述得也很仔细…但没道理清洁员没留下她的‘床单’啊!”
“好了,现在事情够多的了,不要做无谓的猜测给自己添麻烦,横生枝节。说句难听的,她也许没熬到用‘床单’的地步就‘意外死亡’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抓捕逃犯,以及联络安抚受害者家属,为死者们讨回公道!”
“是!”
……
“老大、老大!快,有赵隆的消息了!”
十月末,未绪在警局待的第十三天,青龙帮逃逸的老大赵隆终于被缉拿归案,窝藏、协助逃犯的相关人员也一网打尽,等待他们的将是大大小小十几条罪证、繁琐的诉讼、永无止尽的刑期,乃至死刑。
在蒋怀超的坚持下,未绪又在公寓里住了几天,于十一月初,正式回归了校园生活。
庐市的秋季十分短暂,一晃而过。
当未绪再次跨进陌生的校园时,嬉笑往来的年轻学子们已经穿上了毛衣,她抻了抻康复的手臂,将双手插在薄外套的口袋里,衬衫袖口翻过外套卷到了手肘处,牛仔裤松松垮垮配着运动鞋,简单而帅气。
得益于原身经常运动(打架),蒋未绪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抗寒耐热,恢复力快。
这一回,那些“小弟们”没有第一时间在校门口等她——他们并不知道她的归期,未绪就这么低调懒散地走进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嗨”
她向背对着自己的同桌打了声招呼,对方猛地转过头,未绪怀疑自己听到了‘喀嚓’声,“你,你…”同桌结巴了两句赶紧站起身给蒋未绪让座,看到她随手抹了把桌面,不由自主地解释道:“我每天都有顺带帮你擦桌子,不脏的。”
未绪闻言看向这位‘半天同桌’,她将背包搁在桌上,翘起嘴角,“谢了,王鑫。”
“不,不客气。”
受到一股莫名气场的压迫,王鑫呆呆地愣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在蒋未绪落座后坐下来。而此时,他方后知后觉地发现教室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王鑫不明所以地环顾四周,发现了同学们或明或暗地将目光锁定在蒋未绪身上,带着压抑的兴奋与好奇,这段时日里的流言蜚语突然窜入了王鑫的脑海——
“听说蒋未绪被黑社会的人追杀,已经逃到国外了!”
“上次还说是重伤入院,怎么一天一个版本?”
“她是转学了,好像还搬家了。”
“不会吧,要是真转学出国什么的,为什么老师没说,还留着那个位子?”
“对哦,那看来她真的住院了?这才刚出的院吧,太能折腾了。”
“人家这次是帮警察抓坏人,怎么能和上次一样?”
“你又知道了,说不定她是和黑社会勾结被抓进监狱了,我认识他们中的一个,他和我说蒋未绪之前就想和黑社会接触,想要加入他们。”
“这么说很合理哎,他们这些问题学生连大专都考不上,毕业后去混黑社会也正常啊。”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我们怎么会有这种同学!”
……
王鑫悄悄地、悄悄地瞥了一眼同桌,见她镇定自若地掏出一本数学书随意翻看着,对周围打探的眼神视若无睹。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拜和钦佩之情漫上心扉——简直太酷了!
然而,这股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伴随着早读铃声的敲响,教室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热闹,朗朗读书声、窃窃私语声、沙沙书写声…交织成富于朝气的早读画面,打破了此前凝固的尴尬氛围。
“这都什么玩意?”
恍惚间,王鑫似乎听到了一句若有似无的嘟囔,他几乎可以想见那人因看不懂课本而蹙起的眉宇,下撇的嘴角,不耐烦的眼神。
噗王鑫差点偷笑出声,又忍不住想道:
她也没那么可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