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红咧开嘴,露出保护得很好的白净的牙齿。
何安又讲起了周末和闺蜜逛街遇到的趣事,红偶尔插话吐槽,两人各自笑得前仰后合。
栽种在道路旁的高大的梧桐,也被震得簌簌作响。
通向临江中学的必经之路,是一条两旁栽满了高大梧桐的林荫道。
春天秋天往往有人在此拍照。
两人在这条路上走着,红感觉就像约会一样。
压抑不住的笑。
一片梧桐叶落下。
红伸手接住,想要在何安面前表现一番。
但手里的触感让他有些奇怪。
低头。
手上的落叶色泽鲜亮,断茬新鲜。
这条街上的蝉声也比往日小了一些。
红艰涩地咧开嘴笑了笑。
学校门口就在前面几步了。
他突然一拍书包向何安叫道:“我忘带作业了,你先进去吧。”
何安奇怪地说道:“没带就不……”
话尚未说完,红已经跑到了林荫道路口。
何安气结,翻了个白眼,不再管红,自己先进了学校。
红这次跑得很快。
比以往所有时候都要快。
路上的行人往往只感到一阵狂燥的热气从自己身边刮过,根本来不及看清人影了。
但红清楚,自己还不够快。
还要再快。
再快!
再快!
红第一次觉得殡仪馆离学校是这么远。
来不及了。
冰冷的触感挨着头皮滑过,激起一阵颤栗。
红直接左脚绊右脚,扑倒在地。
跑步时扬起的发丝被削断成两截。
红甚至来不及回味,两手触地一撑,立马又弹起。
继续向前奔跑。
但盛夏的阳光竟然可以如此冰冷。
朝阳的光线照射在面前的两把长刀上,反射出黯淡的死亡的气息。
红两脚向前蹬地,像皮球一般弹回来时的方向。
于是锋锐的气息又向后颈袭来。
红来不及停下,只能用两只手护住后颈。
锋利的刀刃破开皮肉,深深地嵌进红手心。
一只坚硬的军靴狠狠踢向红腹部。
红本能地抬腿一挡,然而剩下的那只作为支撑的腿便被后面的人一扫。
红一下跪倒在地。
那只本来踢向他腹部的军靴顺势踢向了他的头。
“嗡”。
也许不是“嗡”,但在红的记忆中,这一下的声音就是“嗡”。
红被踢得在地上打横转了半圈。
鲜血从额头上留下,在睫毛上显得有些泛黑。
不止血,整个世界都黑了。
红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