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不平事，忿怒挥手抹去。

见名山大川，悠游肆意。

见城池楼阁，移步换景。

……

红一套健身操做完，吐气如箭。

然后继续大口呼吸。

他还不能歇息。

喉咙如吞下一颗鸡蛋般鼓起，将最新鲜的氧气送入血液中，保证体内的氧化还原反应的正常进行。

趁着现在肌肉反应最强烈，神经最敏感，感受肌肉中产生的每一丝热流，并引导它们汇聚在一起，然后游走全身。

这套健身操看上去风轻云淡，但实际上每一丝肌肉都禁受着最大程度的拉扯，每一根骨头都承受着超过极限的压力。

每次做下来，气血都沸腾不停，全身上下像浸过水似的。

被汗水打湿透了的练功服紧贴着红的身体，映衬出一具轮廓分明，结实有力的躯壳。

钢铁打造的躯壳。

平直、坚硬、难以损坏。

好容易平静下来，红看向方白，发现他沉默不语，不禁有些尴尬。

果然，健身操是不行的么……

但红就只会这个，也没做过陪练，所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白隔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惘然如醉，“红，你这是什么功夫？”

方白不是没见过拳师，他父亲就是极厉害的拳师。

天下一半的功夫，他都见过。

剩下一半，他也听闻过。

但无论哪种，都不曾有提到过这般跳脱于常理之外的拳术。

打拳不是跳舞，也不是请神上身。

哪怕所谓的武术套路再不经打，也是预设了假想敌的。

万没有如红刚才所演示的拳术那般，风轻云淡，如同独角戏的。

这种套路违背了最基本的拳术精神，根本不是用来搏杀打斗的。

公园里老大爷练的太极拳，和华佗编的五禽戏一样，与其说是拳，不如说是健身操。

方白有一瞬间甚至以为红在拿他开涮。

但下一瞬方白就否定了自己。

优伶戏子、巫婆神汉，一推就倒，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反抗能力。

然而刚才在红演练的时候，方白设想了很多种攻击路线，结果都被红的下一个动作击倒。

“天下没有这种功夫。”方白喃喃道：“打法从来无定式，你又怎么可能防住我所有的攻击路线？”

红听得一怔，但没有接话。

他压根儿没听懂方白在说啥。

黄粱可从来没教过红打斗。

“咳咳，”红打断了方白的思考，“要不咱们先了解下你的实力？还有，脱臼的话，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好，你准备怎么训练啊？”

方白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脱臼不必担心，我家有祖传秘方，一周之后应该就能拆掉绷带了。”

“我的实力的话……我现在的水准大概在浅江前十吧。”

“浅江前十……”听起来很厉害，但如果把目标定为全国冠军的话，红嘴角抽了抽，“那不就是全国排不上号的意思么……”

“比赛规则呢？”红继续问道。

“我参加单人擂台赛，积分制。全市前三晋级省级比赛，全省前三晋级全国比赛。”

“那我也参加。”本来红还在担心怎么才能不撞上了方白，结果原来是积分制。太好了。

方白一愣，“你也要参加？”

红也是愣住，“报名时间过了么？”

方白道：“各武馆报名已经截止了，如果是个人想要报名的话就不是这种赛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