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留行沉默着，章书还抱着他大腿跪在地上痛哭。

“闭嘴。”胡留行不耐烦地训道。

章书哭嚎应声而止，只剩小声的啜泣。

“我去找殡仪馆的人谈，你回宗门要钱。”胡留行冷漠地看着章书。

章书见到师兄的表情，悚然一惊，不敢再多说废话，只是点头。

胡留行现在的表情，章书以前也见过，那次师兄为了替宗门拿下一个任务，杀了三个人。一家三口，寄生虫入脑，吃了个干净。

那家女主人还挺漂亮的，可惜了。

“如果办砸了，宗门会杀了你。”胡留行拍拍章书的肩膀，“一定要成功，宗门的未来在我们手里。”

“咚、咚、咚。”

敲门声。

章书一愣，胡留行皱眉踹了他一脚。

“安静。”胡留行做了个口型，没有出声。

脱掉鞋，胡留行轻手轻脚地向门口挪去。

房门没有猫眼，是那种一整张的木门，需要打开之后才能看到外面。外面还有一扇铁条推拉门，用来防御小偷强盗之类。

胡留行附耳于门上，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咚、咚、咚。”

突然耳边炸响三声，胡留行“啊”地一声惨叫出来。

“有人开下门啊！查水表！”门外的人很不耐烦地喊道。

胡留行耳朵一阵嗡鸣，脑中一片空白。

章书听了，见师兄没有反对，同样回吼道：“来了来了，吼什么吼。”

打开门，见对方年纪很轻，戴着鸭舌帽还背着个包，章书不由骄横起来，“你爸妈没教过你说话小声点么？瞎嚷嚷你马呢！”

门外人没有说话。

章书拉开铁条门，说道：“进来吧，水表在厨房。”

门外人耸耸肩，“不用了，还是你们出来吧。”

章书眉毛一挑，“你他娘干嘛的？”

“诶？”门外人很吃惊，抬起头露出一张红的脸，“你不知道什么是查水表吗？”

章书皱眉，“你他娘在说什么？”

无论心智再怎么不成熟，章书也是快四十岁的老男人了。不可避免的，他与现在的潮流已经有了一些脱节。

红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章书和胡留行两人道：“你们俩多次侵扰我馆正常运营，现在请两位跟我回去协助调查一下。”

章书回头看了一眼胡留行，发现师兄还捂着耳朵在那儿发愣，于是又转过头来朝红吼道：“你他娘到底来干嘛的？”

红说的太书面化、文绉绉了，不学无术的章书并没有听懂。

红沉默了，他发觉跟章书并没有什么好讲的，于是直接在章书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手刀砍在他颈部动脉上，把他敲晕了。

胡留行还在眩晕。

红虽然十八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仍然只有一米七，嗯，大概会在上大学以后继续发育。

所以现在，他还没办法提溜着两人下楼。于是只好一手一个在身后拖着，一路拖到了停在巷子口的灵车上。

天色很暗，月色不明。路边的污水静静横流。

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或许有人看到了，也只会认为是在搬运尸体，反而会因为觉得晦气而离得远远的。

于是，灵车平静地载着胡留行两人驶向了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