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对这个地址留有记忆,那里住着段子宸血缘上的女儿和她的妈妈。
程亦安不再多言。段子宸今日的种种反常,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没想到,那个让他破例准时下班,甚至打算下厨的人,竟是他此前避之不及的女人。怕是他的未婚妻,也没有这个待遇。
或许有时,越是平凡无奇的女人,越有不可估量的魔力。程亦安微微勾唇,看来他今天也得早点回家了,不知那个小女佣又给他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两个各怀“异”胎的男人,头一次盘算起没有工作的下班时间。
离开公司后,段子宸先去药店买了些常用的感冒药,并特意多买了两瓶止咳浆。
他发现苏以沫生病,是早上的时候。
她没有如往常般备好一桌早餐,甚至他走时都未起床,只听见她不停地咳嗽。
想起前日苏以沫清晨买早点回来被冻得嘴唇发紫,很可能那时便着了凉。他一方面觉得这个女人的抵抗力弱的令人无语,另一方面因此心不在焉了一整天,甚至好几次按下了她的手机号码,却迟迟没有拨通。
首度推掉工作准时下班,段子宸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愿欠她的人情。
到了家门口,段子宸正准备拿钥匙,隔壁邻居就开门叫住了他。
这个面善的老太太之前跟他打过几次招呼,这回却一脸怒气,劈头盖脸对他一顿斥责,“以沫都病成那个样子了,还得去幼儿园接小念,给你做饭。这些年以沫丫头一个人拉扯孩子多难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她。”
段子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大妈也越说越来气,直是翻开旧账,要帮苏以沫“讨个说法”,“那年正月,小念高烧不退,可把以沫愁坏了,半夜抱着小念往医院跑,当时下着大雪,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在雪地里边走边哭。”张大妈说着鼻子一酸,一阵摇头叹息,“她那会儿刚生下小念没多久,身子还虚的很,可怜吶……”
闻言,段子宸眼中恍惚现出一抹痛色,一张密织的网倏然将他的心牢牢缚住,只觉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