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前夕，妲寂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手上的是全部安排妥当。

首先是将境鬼的前景定下，定好计划。其次，还和玉沙交流了一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现在苏秀是替代虞姬坐在那个位置上，只要虞姬没有回来，他都应该看好这个位置。所幸，苏秀走得虽然匆忙，但是安排得很妥帖。至于那群被送出边城的孩子，妲寂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所以只是先派人去保护他们。

然后，是时间上路了。

江东位于秦国，赵国和郑国的交界处。赵国和郑国的边境是交战的主战场。

到处是荒芜的土地，一路上都有难民，这还算是好的。有的地方已经生生的饿死了上万人。

越靠近边境，越见荒凉。

境城不算什么富庶之地，但是比起这些地方已是人间天堂。

“哥哥，这么都是妇孺老人？”苏皎皎扯了扯妲寂的衣角。

这些逃难的人里，只有零星的几个青壮年，有的根本就没有。

“上战场了。”妲寂道。

他也没有想到会抽调了这么多青壮年上战场。因为就算是战争爆发，统治者们为了维持统治的稳定，大多都是二抽一，三抽二。最多也就是一家出一个，不会竭泽而渔。

所谓的二抽一三抽二，就是一家人如果有两个成年男人就抽一个，或者三个中出两个。只有一个男人的人家就不用出。又或者，强制性的有男人的人家必须出一个人，如果没有男人就不用出。

家里的很多农活需要男人做，如果将男人们都调走，那么后面的粮草征集就很容易出问题，因此很少会将男人们全部赶上战场。

而出现竭泽而渔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战争持续得时间太长了。

“打劫，将你们身上的武器交出来，跟我们走！”

还没有抵达边境，妲寂他们就遇到了一伙抢劫的。大约有二三十个人，面黄肌瘦，拿着刀的手虽然在发抖，但是每一个人的眼里都闪着饥饿的光芒。看着苏皎皎他们的目光就好像在打量牲畜。

“大哥，抓住他们，我们这段时间的粮食就解决了。”

“那小女孩看着就肉嫩。”

“先拿她尝尝鲜。”

见妲寂一行只有六个人，胆子便壮起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你，要吃我们？”苏皎皎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是又怎么样。好久没看见这么嫩的小女孩了。”一个男人咧嘴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闪着寒光的白牙。

苏皎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吃人。

似是觉得苏皎皎的表情很有趣，男人恶劣的道：“吃又怎么样？谁能管我们。我们不吃的话，谁会来救我们？皇帝吗？别痴心妄想了，我们等了太久了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既然他不来救我们，那我们就自救了。我们不是第一个吃人的人，反正你们迟早会死，早死玩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顺势救我们一命。”

苏眉第一次见一个人将吃人说得那么清新脱俗，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你们很可怜，但是不值得被可怜。”

妲寂摸摸苏皎皎的脑袋，“我们有武功，你们打不过我们，走吧！”

这帮人都有些癫狂，听到妲寂这么说，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将包围圈收的越来越小。

“上！”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想妲寂他们扑了过去，但是他们一点儿武功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妲寂他们，没一会儿就纷纷逃窜。

“哥哥，他们已经饿成这样了吗？为什么皇帝不来救他们？为什么他们要一直打仗？”苏皎皎闷声道。

之前她和妲寂的处境再怎么不好，也没有沦落到吃人肉的地步，遇见的大多数人也是真挚而温暖的。从未陷入过真正的绝境，亦不知绝境的滋味。

妲寂一时不知道该从那里解释起。

人性的丑恶面，权与利交织而成的黑暗漩涡……无谓的争斗太多了，解释起来也太过复杂。

在幸福的年代，恶念被快乐的幻影迷惑，甜美的沉睡着。可当某一天，这幻影破灭，丑恶就会像雾霭一般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