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在虚拟载体中,这种场景出现过么?”宋雨桐问。
我:“什么?”
“我的意思是,在书、电影、游戏等等虚拟载体中,头上有斧头的小女孩,这种形象,有出现过么?”
我摇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我不能确定。”我耸耸肩说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顾城在自杀前用斧头劈死了自己的妻子。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类似的场景。”
“哦,那个诗人,”宋雨桐说,“他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恩,和‘面朝大海,春暖开’的海子是一样的,过于沉溺幻想是会导致精神疾患的。也可以说,那些精神疾患者,容易沉溺于幻想之中。”
“所以,你该如何解释我的梦境?”
“问题并非出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噩梦总会是稀奇古怪的,更严重的问题在于你自身的感受,愧疚感,为什么你会对一个脑袋上有斧头的小女孩产生愧疚呢?”
“我不知道。”
宋雨桐揉揉眉心,翻查桌上的一沓资料,指尖在桌面上连续敲打敲打发出细碎的哒哒声,她说:“按照流程是需要你做一套心理测试题对你进行初步评估的,但是,我想这测试题对你并没有什么用处。最为一名技术警察,你是学习过犯罪心理学的吧。”
我:“当然。”
“熟识这一学科的人,很难客观的面对这种试题,总会不由自主地建立一种自我防御机制。你从坐在那张椅子上开始,双手就一直压在大腿下面,双腿并拢,腰杆笔直,你的神经绷得很紧,我想你并未对我完全信任。”
我把手从大腿下抽了出来,有些尴尬地活动手腕:“这样就无法进行治疗么?”
“无妨,”宋雨桐摇摇头,“你也算是半个内行人了,你了解过催眠疗法么?”
“当然,听说过,了解不深,据说是被广泛运用于心理治疗上。”
“先前我说过了,你这种病的结症所在是‘遗忘’。就是说,在你的潜意识之中,很可能埋藏着一段被抛弃的关于斧头小女孩的记忆。按理来说,这段记忆理应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但是因为现实中的某个‘触点’,”宋雨桐摊开手,“可能是你在侦破案件过程中目睹过类似的血腥的场面,也可能只是因为看到了某个相似的细节,例如女孩的发丝、纽扣什么的,以至于潜意识中的记忆和现实中的‘触点’发生了呼应,导致你连续重复的噩梦。”
“所以,针对你的情况,治疗你的病症,有两种方案。第一种:利用催眠的手段,让你把脑袋上有斧头的小女孩这个场景再一次忘记。这种办法的优点在于……恩,得过且过,难得糊涂。缺点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再次接触到新的触点,导致病症复发。第二种:利用催眠的手段,把那段被抛弃的记忆,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还原出来,和记忆正面对抗,积极消解。优点是,这是这是彻底治根的疗法。缺点是,被抛弃的记忆往往是残酷的超出大脑承受范围的,还原记忆之后,你到底能否承受,是否会导致新的伤害,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