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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看完笔录,我忐忑地看向钱队,邹燕所说之话,虽然荒唐,但是在关键节点上,却是了心思,比如:她说我昨晚曾给她打电话,要她在凌晨四点用飞爪绳索下楼。事实上,我的确在十一点的时候,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不过这个电话是胖子和我一起打的,目的是试探。
钱队摆摆手:“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担心,我相信你的为人。毕竟是死刑犯,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我要你来只是觉得,你有义务参与审问,否则等律师介入了,你就再难和这案子扯上联系。”
钱队的意思是,邹燕的指正虽然我不用在意,但是总会成为对方律师借题发挥的着脚点,免不了要回避案件。实际上,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我就应该在家里呆着什么也不做。钱队之所以要我参与此案,更多的考虑是给我一个向同事们自证清白的机会,否则我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黯然神伤,后悔不已,都怪我自己色迷心窍才会被邹燕钻了漏洞,这件事简直是丢人到了极点,就像被狗咬了一口,被哪只狗咬,怎么被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被咬了。我就是那个愚蠢的中招者。
胖子也看了邹燕的口供,恨恨道:“幸亏当时我也在场,否则岂不是让她指鹿为马了。”
钱队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的馊主意,这就是哗众取宠,擅自行动的后果。”
胖子尴尬道:“这件事也有好处,她说话总比沉默好。”
对于胖子说的这一点,钱队没有反对,点点头:“对,一说话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同性恋,她自己所承认的,这一点构成了两人合谋作案的基础。”
胖子感叹道:“世人总喜欢将自己幻想成悲情人物,扩大他人苛责的目光,殊不知社会的宽容性远大于苛责,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同性恋……其实没有他们自己以为的那么可怕,也没那么特殊。”
钱队见胖子说的这么深沉,有些意外:“你好像对此感触颇深?”
胖子:“不,我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至少在大多数男性眼中,女同性恋并不是不堪入目的存在。”
钱队反问道:“那男同呢?”
“呃……”胖子愕然不语了。
钱队嗤笑道,“所以,世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宽容,不能设身处地去感受,就闭嘴。”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悲惨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杀了人,就得付出代价。”
钱队站起身,吩咐道:“把2号审讯室的灯光调亮,不能让她就这么舒舒服服坐着耗时间。”
2号讯问室内坐着的是李依兰,把灯光调亮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一种讯问策略,高光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能让人变得恐慌、焦躁,有利于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钱队看了我一眼,讲道:“你去吧,你去问问她。”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虽然我是第二次讯问。不单单是愤怒,因为刚刚在家中对案件的梳理,我正好也有一大堆问题想要发问。其实我更想讯问的是邹燕,我迫切想面对面将她击溃,将她的谎言拆的支离破碎。只是看钱队的样子,是不想让我再和邹燕接触了。
我戴上耳麦,进入李依兰的讯问室。李依兰依然低着头,头发散乱的盖在脸前,从某个角度看,就像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她如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她的对面,总是勾着背外号叫鸵鸟的老刘拿着签字笔在纸上画圈,见我进来只是对我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