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想起白天“桃劫”的事儿,她还送了我一枚护身符的。
符呢?我摸摸身上的口袋,恍然发现符放在我约会前换下的衣服里了。
我原以为她的话是诓点我的,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可不就是桃劫嘛。
难不成这是个有真本事的道士?我擦嘞,这岂不是打破了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我问她:“你叫什么?”
她回答说:“我叫素心。”
“素心?”这个名字带着点儿朴素的道意,我猜道,“这是你的道号?”
她点了点头,很急切地说道:“你知道哪里有宠物医院么?我想带它去看病。”
我挠了挠头,告诉她:“人民医院旁边就有一家,我正好要去,不如我们一路?”
她很欣喜地答应了,竟是连连向我道谢。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客气,这么有善心的姑娘。我前面已经告诉她这猫是我养的了,她却比我还要着急,简直是活菩萨呀。
王大虫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紧闭双眼,一动不动,鼻间只剩下极其微弱的气息。我前两天就发现它不对劲了,只是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我更纳闷的是,它病得这么厉害,到底是怎么从楼上跑下来的。
我们一起打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见我俩这打扮,愣是不顾忌我们的感受,掏出手机给我俩拍了个照。
我一身西装,头上缠着纱布,戴个狗耳朵帽。她高高的发髻,一身道袍,怀里抱个猫。组合起来确实有些奇葩。
上了车,我问她:“你是哪里人?”
她回道:“姚家村的人。”
姚家村在青树县北部,坐落在重山之间,交通不便,是个贫困村。
“你也姓姚?”我记得郑池的老婆姚翠翠就是姚家村的人。
“不,我师父姓姚,我姓裴。”她不时地看看我,又看看怀里的王大虫,好像很为难的样子,问道,“咱们要不先去给它看医生吧,我觉得你还能再坚持一下。”
“啊?”我诧异道,“咱来分开不行么?我去人民医院缝针,你去宠物医院给它看病。”
她连连摇头,眼中满是胆怯,就像是要上学的幼儿园学生一般:“不行,它是你的猫呀,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带它去医院呢?”
我无语道:“道友,我这边血都快流干了,难不成它的命比我的还重要么?”
她看向我,颇为为难,泪珠子竟然又在眼眶里打转儿了:“那怎么办啊?”
她这副模样让我大跌眼镜,我有些踟蹰地问:“你是那个白天捉妖的女道士么?”
她点点头回答:“是啊,就是我。”
白天时,她明明是游刃有余、英姿飒爽、高深莫测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哭哭啼啼、毫无主见的小学生了。要不是她这种级别的美女实在罕见,我真以为是两个人了。
“那个……素心道友,”我试探着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性格好像跟中午抓妖的时候不太一样啊。”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可怜巴巴回答道:“师傅喝醉了,我没了主心骨,就是这样了。而且……”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没有钱。”
我心说你那个黑心师傅,做场法事就敢要三万块钱,竟然不给徒弟发一分钱?有这么抠么?
不过王大虫毕竟是我的猫,让她出钱也不合适。我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交给她,说道:“你先拿这钱给它看病,我去缝了针,马上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