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便告辞离开,走之前,李依兰还冲我眨了眨眼,意思好像是在提醒我,别忘了晚上看电影的事儿。
邹燕却是对我连连致谢,还要专门送我下楼。
我谢绝了她的好意,外面冷,我担心冻着她。
走到一楼,我遇到了邹燕的房东,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骨瘦如柴,谢顶,脑袋油光发亮。先前上楼的时候,邹燕还跟他打过招呼。
他看到我,自来熟一般,乐呵呵地笑道:“走啦?”
我点点头。
他又眯眼道:“常来玩啊。”
我顿觉无语,这房东给人的感觉,好像把整栋楼都当做了自己的领地,把自己当做主人一般对待外来人员。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担忧:邹燕竟住在这样的一个房东的家里。
离开铺,我打车朝警局驶去,快到警局的时候,接到了胖子的电话,胖子大嗓门吆喝:“你在哪呢?”
我回答道:“出租车里呢,快到警局了。”
“你先回家属院儿吧,我们都在这呢。”
我纳闷道:“怎么了?”
胖子语气中透着些兴奋:“这边儿正做法呢,抓妖呢。”
我立刻想起昨天晚上,郑池在电话里告诉我,老爷子找了个坐地仙要在今天开坛做法的事儿来。
挂了电话,我吩咐司机往法院家属院开。
一进入院儿里,我立刻看到煤球房前,一群人围成了圈,都伸着脖子在观望,圈子中心,隐约可见,一柄穿了黄符的桃木剑,上下翻飞。
令我惊讶的是,胖子、沈青还有曹菲菲三人竟然站在煤球房顶,正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下面的“表演”。胖子注意到出租车,眼尖看到我,立刻蹦跶着朝我挥手,脸上满是兴奋。
我掏了钱,下了车,赶紧跑了过去。
胖子在楼上指示,让我绕到煤球房的后方。我跑过去发现后面搭着个长梯,一看就是昨天我和胖子从警亭借的那个。
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胖子叫道:“你快点儿吧,好戏都快演完了。”
我走到胖子身边,往下一看,只见下面被人围着的空地之内,用长条桌摆着一个法台,法台之上,黄布铺盖,上摆方形文字牌位,看不到供奉的是谁,想来无非是三清道尊。牌位之前,摆香炉、鲜,供着猪头、烧鸭、白馒头。两侧瓶瓶碟碟,摆插着令牌、令旗、法印、朱砂……
法台之侧,站立一身穿道袍的年轻女子,手持拂尘,肃穆而立,一动不动。因是背对着我们,所以看不清真容。
法台前面的,却是个白发束脑的老道,一身灰布道袍,长眉蓄胡,剑眉星目,悬丹立鼻,仙风道骨。手持三尺桃木剑,上戳黄符纸。正踏着脚下所铺金黄八卦毯,左右跳动,嘴中念念有词。
郑池家的老爷子抱着桃桃,站在人群最前面。他的身边,老太太面带笑容,依依而立。
桃桃目不转睛地盯着老道士,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