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稍稍一滞，冰渂轻声发问：“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

肖珺且走到床上，坐下来，细细聆听：“不会，你说吧，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冰渂的嘴角掀起一丝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到的微笑，忽然忘了所有悲伤：“对了，我刚才说到哪了？”

“辍学。”肖珺且提醒道。

冰渂忧郁的那一部分又瞬间爆发：“对，辍学。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情，突然产生了厌世的想法，心累的那种感觉像是背负了很沉重的东西，好像人生失去了前进的意义似的，脑子里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就是不想读书了，非常突然的，……”

这夜，冰渂跟肖珺且聊了许多自己辍学后的一些想法，聊了从前在h大发生的许多有趣的事情，聊了孤身一人到b市时闭关的那段时日，肖珺且几乎都在聆听，不过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自己的见解。聊着聊着冰渂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手机放在耳边一晚上。

直到翌日清晨醒来，她才想起昨夜的事情。

翻电话记录一看，发现竟然和肖珺且聊了两个多小时。

真是奇怪，深夜缭绕之时，竟然想到了他，而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因此更近一步了。

文峰出版社的文学盛典在东方明珠附近的一家酒店举行，来的人都很大牌，气场十足，大家都穿着高贵的礼服，化着庄容的妆。

而且很多女性作家都穿着露肩、露背的晚礼服，如此秋风瑟瑟的夜晚，真是看着都冷。

冰渂最怕冷了，所以她今日穿得是一件很低调清雅的长袖蕾丝长裙，看起来倒是包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脖子上那条麋鹿鹿角的项链莹莹发光，这是她和乔颖、邴倩的姐妹项链，三个人都有一条，高考前一起买了之后就没摘下来过。

纪编和她一起经常之后就去和其他老熟人打招呼了，留下冰渂一人在酒会上乱窜。

初生牛犊，纪编走开后，冰渂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她不善交际不善言辞，到场的许多作家都是白金大神，几乎每个人都认识彼此，只有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人物。

她在文学界上认识的作家不多，都是和她一样的小角色。文学盛典注重作家之间的交流，可她发现自己来这里真的非常多余，似乎与世隔绝似的，不与人交谈也不接近人群。

她全场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地在那里，也不知干什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盛典里的自助餐还不错，她的口一直没有停过。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有一道陌生的女声喊了她的笔名。

“慵懒散人？”

冰渂转身望过去，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该女生大概二十岁出头，长得一脸清秀，穿着一件齐肩的粉色礼服，显得娇俏可爱。

冰渂不认得这个女生，但又怕自己记性不好或者曾经见过面也不一定，所以她小心询问：“你是...”

那女生一脸兴奋地说：“真的是你，我是凌霄真人啊，你不记得啦？我们之前在网上聊得可投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