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回依旧不语。
我低头捏着被手汗浸湿的银票,笑了笑:“所以我打算先带你去埠临县,因为那个县很大,也十分的鱼龙混杂。你昨晚也见到了,我从西山那口野棺材里,找到了一样据说可以解尸毒的药材,但光是那一味药还不行,我需要找到一样跟昆仑菩提子类似的至阳之物。所以我想赌一把,赌自己能在两天里赶到那个县,能在那个县城里寻到那件至阳之物,这样,我就可以真正的心无旁骛地去帮你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那么,若你找不到,或者说,在找到之前,尸毒就已吞噬了你,那又该如何。”
我苦笑:“这一点,我也早已经想过,所以在到了那里之后,我会把你供奉在当地最有名的韦陀寺里。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既可以就近灭了我,也可以藉由寺里的香火,继续你的修炼,直至你完完全全获得自由之身。”
说完,我提着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往那始终沉默着的男人方向看去。
随即一愣。
刚才我低着头一味说了半天,却没发现,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再次消失不见。
不知是信了我的话不打算再继续对我刨根究底,还是仅仅只冷眼继续着对我的旁观?
不得而知。
但他的消失,毕竟让我松了一口气。
手里的银票几乎快被我的手汗泡酥了,我赶紧将它甩甩干塞进腰包里,而原本因一下子得了那么多银子的好心情,此刻早已荡然无存,我拖着两条有点发软的腿,在镇上雇了辆车,一路往埠临县匆匆而去。
坐车颠簸摇晃,但自然比走要舒服得多。
加之昨晚一夜没怎么睡,所以上车枯坐了一阵后,看着外面不断飞逝而过的单调风景,我坐着坐着,就在车身不断的晃动和车轮的滚动声中,渐渐睡了过去。
睡得极沉,连梦都没做,几乎就是上眼皮子往下瞌了磕的那种感觉。
当意识逐渐回笼到脑子里时,我睁开眼,发觉天黑了。
雇到马车时是傍晚,此时天黑,我算了算,确实没有睡多久。但是肚子饿得跟一天一夜没吃什么东西似的,我咽了口唾沫撩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想看看这会儿车子大约是走到了哪儿。
但一眼看清眼前景象,我不由吃了一惊。
车子行走在一条繁华的长街上,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
街旁楼房起伏耸立,沿街叫卖的商贩带着新鲜出炉的美食,将整条路染得香气四溢。
这地方绝不是方水镇那样的小地方。
可是从傍晚到夜里,这辆车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就这么到了埠临县。
除非离方水镇不远的地方,还有个我没在地图上瞧见过的大镇子,或者,我先前那小小一个瞌睡,根本不止睡了我所以为的那点时间。
带着一肚子疑问,我正要开口问那车夫他究竟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却见车子停了下来。
而车夫几乎是在车停下的瞬间,就扔了手里的缰绳跳下车,匆匆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独留我和那辆车停留在一处门庭宽广的大宅外。
见状,意识到不妙,我忙背上行李想要离开这辆车。却冷不防忽见那大宅的边门内奔出一行人,飞快围绕在马车旁,顷刻间,将这辆车围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