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答应我,停下他现在做得一切,乖乖把秦家让给我,我就放你走。”
楚思思这才真正明白池昂忽然这么沉不住气地把她抓过来。
“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威胁到秦寻的!”
池昂冷笑两声,“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已经亲自通知秦寻了,你的命和秦家的家业,你猜他会选哪个?让我们拭目以待。”
他说完就大步离开了这个房间,重新将门锁上。
楚思思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然后忽然咧嘴笑了。
她根本就不会去猜,因为她才舍不得让秦寻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中。
他那么优秀,以后一定会是最优秀的企业家,会带领秦氏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他就像太阳,永远都该站在万人仰望的顶峰,那是池昂穷极一生也到达不了的高度。
因为秦寻从来都不会怨天尤人,他的强大,来源于他内心的无所畏惧,而池昂已经被太多东西蒙住了眼,他的心太狭隘了。
屋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一直就守在门外的池昂,听见声音后心里一惊,烟头都来不及完全踩灭就着急地冲了进去。
然后她的手脚瞬间冰凉。
楚思思就坐在地上,手腕出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将她身下纯白色的羊毛地毯彻底染地血红。
池昂从来没有觉得血腥味这么让他恶心过,恶心地他手脚都在微微打颤。
“楚思思!”
他第一次这么气急败坏地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就飞快地往她胳膊上缠,试图能让血流地慢一些。
楚思思本来想推开池昂,可是无奈身子软绵绵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她只能任由着池昂抱起她就往外冲。
楚思思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周遭的一切都在渐渐离她远去,只有池昂因为极速奔跑而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楚。
“池昂,我不会让你用我威胁秦寻的。”
“池昂,我妈妈欠你爸爸一条命,现在,我还给你。”
她的声音虚弱飘渺,就像来自很远的地方,可是池昂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将楚思思放到驾驶座位上,轰地一下发动油门。
作为一个医生,他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早就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对着病人家属说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顺变。”
可是当他看到楚思思坐在一片血泊中面容惨白的样子,整颗心都好像堕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被无边无际的恐惧吞噬。
楚思思最后的印象,是医院惨白的灯光,浓重的消毒水味,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医护人员凝重的脸。
她想要和秦寻打个电话,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找她,想要告诉他,能不能快一些。
可是眼皮仿若有千钧重,又困又累,连嘴都张不开。
池昂看着手术室的门在他面前紧紧关上,然后他像是脱力一般重重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他将脸深深埋在手掌中。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