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稀疏平常,就好像只是在随口问她今天早上喝得是牛奶吗?
楚思思的心却随着他这一句话猛地一窒,好像鱼脱离了水,胸肺之中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只能张着嘴无声地努力呼吸。
“是。”
她的嗓子里就像被撒了一把沙子,一个简单的音节都说得异常艰难。
“你的腰侧,是不是有一块儿心型的胎记。”
秦寻的声音更沉了些,终于不似一开始将情绪隐藏地那么好。
楚思思抓着手机的骨节都在泛白,她听着秦寻的这句问话,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命运变成一只凶恶丑陋的野兽,缓缓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下一秒就会将她活活拆骨剥皮。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等楚思思的意识再次渐渐清醒些时,她已经往行李箱中乱七八糟地塞了大半箱的衣服了。
看着满屋的狼藉,楚思思忽然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类似于野兽受伤时低低的呜咽声。
楚思思心里一惊,直到感受到脸上一片冰凉,她伸手摸了一脸的泪水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啜泣声。
这一天还是来了,无论她怎样费劲新色地躲避拖延,都没有办法逃过既定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她的复仇才完成了一半,楚海天、林秀兰、楚月儿还都好好地存活于世,母亲当年真正的经历还扑朔迷离,池昂到底和她母亲是不是有什么纠葛也完全不可知。
还有太多的事情楚思思没有办完,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秦寻找到了她,如果现在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了,那好,她会坦然地等着他找上门,可以无所畏惧地向他讨要答案,质问他到底是为什么非杀她不可。
可是现在还不行,所以她就只能逃。
楚思思机械地继续装着一些生活必需品,脑子里确是一片空白,她努力想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可是完全没有用。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上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成功逃离出北冥,毕竟以秦家的力量想要找出一个她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了。
收拾完所有东西后,楚思思拿过手机刚一开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她吓了一跳差点将手机直接扔了出去,幸好迅速看到来电显示是小玲。
“思思你怎么才开机啊,池昂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小玲抱怨着开口。
“唔,刚刚没电了。”
楚思思一边握着手机随口答道,一边伸手刷一声将窗帘拉开。
明媚的阳光霎时间照射进来,将房间里的阴暗都驱散,看起来明亮又温暖,然而楚思思闭眼站在阳光中,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从手一直凉到脚。
小玲听出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担心她是不是感冒还没有好全。
“可能是吧,池昂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想尽快挂掉电话,因为每耽搁一秒,她能逃走的可能性就少了一分。
“是这样的,池昂说想要出海去A市玩,想要问问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