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一道恐惧而尖锐的声音蓦然从舞沛翎泛白的薄唇之间溢出。
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瞪大双眸,整个人如同受了惊一般的从床上一跃而起。
“什么不要?舞沛翎,你做噩梦了。”
烈以风饶是也被舞沛翎的这一声尖叫给吓得顿住几秒,反应过来,看着她满目惊慌的模样这才低低的开口说了一句。
闻言,已是满头大汗的沛翎姑娘微微滞楞了几秒,在感觉到素手上面传来的淡淡暖意之后,抬起眼眸,看见了男人湛蓝的眼底蒙着一丝关切而又担忧的神情……
她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瞳孔剧烈的收紧显然是还未从刚才的噩梦之中清醒过来,她猛的将自己的素手从烈以风的手中抽出,整个人往后微微一挪,缩到了床头的最角落处。
“舞沛翎,你……”
烈以风看着她如此反常的模样心中一紧,他一边开口,一边想要靠近,却发现已然锁在角落的女人似乎有些排斥,那小小的身板有着轻微的颤抖,让他一时之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硕大的卧室就这样的陷入了一片沉寂,两人之间陷入了僵持,烈以风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她让她冷静下来。
“烈以风……我……我梦到父亲母亲了……”
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一记断断续续的似是解释的话忽然从舞沛翎的唇间溢出。
说着这话,舞沛翎亦是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双手抬起,穿过了一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虚虚相扣在头顶上面,一张黯淡的小脸疲惫的埋入了膝盖之间。
“梦里面……我看见了父亲从十几层的高楼跳下来……他满身是血……却一直都睁着眼睛……”
舞沛翎是亲眼看见父亲如何绝望的从房顶之上纵身而下的,那溅了满地的鲜血就像是黑夜里面怒放的蔷、薇,死不瞑目的样子这一辈子都会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烈以风并不知道舞沛翎是亲眼目睹着父亲跳楼的,听着她双唇颤抖着道出这一句话,他心疼的很想在此刻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却又害怕忽然的动作会惊吓到心情是还未平复的女人,只好一腔沉默的默默的看着她。
“还有母亲……母亲她被药物控制……她……她想亲手杀了我啊……”
舞沛翎说着这话这才微微抬起小脸,适才满目的惊慌霎然间被一股苍凉和幽寂代替,那样的眼神与她的年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这样看着她,烈以风也终于是按耐不住,大手一伸轻轻绕过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使力,便将她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不要想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拿过去的事情折磨自己了。”烈以风满是疼惜的话在沛翎姑娘的耳边轻轻落下。
他环绕在她腰间的大手指尖却是蓦地收紧,深幽淡漠的眼底闪过一道锋芒凌厉的光——
他发誓,他一定要将挑起这件事情的人抓到为止。
若不是挑事的人将舞沛翎的身世背景忽然公众于媒体大众面前,他想,未来的某天舞沛翎和他坦诚之时,绝对不会是眼前的这般痛苦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