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管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姑获鸟的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武器上。而千叶松子头顶的那张怪嘴也在黑暗中露出来，牙齿散发着白森森的寒冷光芒。
黑暗中有人走动，向着放着烛台的墙壁上走去。
随后。
烛火再次亮了起来，站在烛台旁边的是千叶琉璃子，烛火的晃动让她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因为……我们还还没有找到二口女形成的真正原因。”
烛火总算稳定了下来。
暖黄色的烛光落在千叶琉璃子的脸上，有一种很温暖的样子。
姑获鸟将抽出的伞尖，悄无声息的重新放了回去。
“你是说谣言？”
管狐看着千叶琉璃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之前的时候，千叶琉璃子就已经分析过流传在千叶县的二口女的那个故事。
那是千叶雪奈的故事。
千叶琉璃子说过，千叶雪奈可能是因为别人的谣言而变成妖怪的。
管狐依然清晰的记得。
“嗯，应该是谣言吧。”
千叶琉璃子看着管狐和千叶松子，向她们说道。
“千叶雪奈因为小孩子的死，被人们一直议论着。
最后变成了二口女。
千叶松子因为被侵犯的事情，也一直被人们议论着。
最后也变成了二口女。”
千叶琉璃子缓缓说道。
……
千叶琉璃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地面上是一群模糊的影子。
气氛重新变的严肃了起来。
“千叶松子，能不能请你让那张怪嘴出来一下。这个答案，大概只有它才能知道吧。”
千叶琉璃子看着千叶松子，向她说道。
千叶松子的脸上带着疑虑，那张怪嘴现在已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
千叶松子并不能够控制它，就像它也不能控制千叶松子一样。
他们是一个人。
但是也是两个人。
“这个要问一问它自己的想法……”
千叶松子回答道。
“嗯。”
千叶琉璃子回答道。
千叶松子伸出手，很轻柔的抚摸了几下自己的头。
就好像是在抚摸着别人一样。
“你……能出来一下吗？”
千叶松子很谨慎的问道。
显然，这个时候，千叶松子是将它当成了一个朋友的。
在那段无法接触到任何人类的时间里。
只有它能陪着千叶松子，它对于千叶松子来说，其实是一种馈赠。
当然，也是一种诅咒。
毕竟，它能够陪着千叶松子，但是也因为有了它，千叶松子才会彻底的和人类区分开来。
“千叶松子，你真的相信这些人类吗？”
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
“嗯，而且它们几个也不是人类啊，它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妖怪。”
千叶松子指着管狐和姑获鸟她们，缓缓说道。
“妖怪也有很多种的，不是每一种妖怪都可以相信。有些妖可是会专门依靠吃掉同类来增加自己的力量的啊。”
那张怪嘴继续说道。
“不会的，她们一定不是这样的妖怪。”
千叶松子回答道。
“唉……”
千叶松子的头皮自己动了一下，随后出现了一条裂缝：“千叶松子一如既往的相信别人呢，真是可怕的性格啊。”
那条裂缝越来越大，随后长出了牙齿，一条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裂缝的边缘，裂缝的边缘就变成了和人类的嘴唇一样的形状，鲜红的颜色，就像是剥掉了皮肤一样。
“你们想知道什么，快问吧。”
那张怪嘴张张合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显然，它并不想和管狐她们打交道。
“你就是二口女？”
千叶琉璃子问道。
“嗯……不，我不是，我和千叶松子加起来才是二口女。我只是一只长的像嘴的妖怪而已，并没有名字。”
那张怪嘴回答道。
“那真正的妖怪是你？千叶松子还是人类？”
千叶琉璃子继续问道。
“刚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现在我和千叶松子已经融为一体了。我和千叶松子形成的结合体是妖怪。千叶松子已经不存在了，我也已经不存在了。”
那张怪嘴说道。
这个时候，千叶松子的表情显得有些痴呆，整个人都是木木的。
大概是将身体交给了那张怪嘴的缘故吧。
千叶松子愿意在管狐和千叶琉璃子的面前将身体交给那张怪嘴，其实，就已经能够看出，千叶松子对管狐和千叶琉璃子她们的信任了。
“那么……你是怎么形成的呢？”
千叶琉璃子问道。
“我是由人类的谣言聚集而成的一种妖怪，当大家一起议论着千叶松子，让千叶松子独自一个人，不愿再出门的时候。那些谣言就开始在千叶松子的内心中聚合变化，于是便有了我。”
那张怪嘴回答道。
这个时候，千叶松子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因为她的表情比较痴呆。所以笑容看起来有些傻傻的。
让人害怕，也让人有些心生怜悯。
“人类的语言是具有力量的，这些语言可以改变别人。
当足够多的语言聚合在一起，将一个人彻底摧毁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产生一种妖怪。这种妖怪就是被称作言灵。
因为被语言攻击者在被彻底摧毁的时候，可能会想到自杀。
而言灵的出现。
则是那些人最后的一丝希望，言灵来自于人类怨毒的语言。
但是。
却也能够在被攻击者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让他继续活下去。”
那张怪嘴缓缓说着这些话，声音也渐渐变得不是那么诡异了。
“言灵？”
千叶琉璃子和管狐两个人同时问道。
管狐听说过很多东西，当然，也听说过言灵，不过管狐所知道的言灵，是一种阴阳师使用的咒术，而并非那张怪嘴所说的妖怪。
“嗯，千叶县很久以前有一位高僧，那位高僧潜心修佛。
在年老之时，却被外人的谣言所困扰……”
怪嘴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是一个老人慈爱沧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