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听说王爷最近与罗生也在通信,我想问问王爷,母亲她可许我回罗生见父亲,或者让父亲来北月与我团聚,不久便是中元月圆之期,亲人团聚,乃思云心中最惦念之事,思云在这里可以披荆斩棘,只是希望……”
还未说完的话,却被一个冰冷的声音当下打断。
“徒儿乖,现在是多事之秋,又正是顷灭徐家最好的时机,恕本王不能答应,这银票你拿去,想买什么不要客气,不够在向本王提。”月影乐见云瑶夜一直没来接,她有些不耐烦,将银票索『性』『揉』了一下,扔到云瑶夜的膝盖前。
月影乐高台着下巴,大袖一挥,离去。
她表面的温和,亲近,语气之中的安抚,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私利辩解罢了。
在她眼里,云瑶夜根本不是她的徒弟,而是一个能让人哄骗的孩子,还是只能依靠她一个人的孩子。
待房中只有云瑶夜一人,她则看着那银票的瞳孔越来越深,最后双手捧了起来,仿佛千言万语都已用锋利的刀刃全部砍碎,一点不剩,她在月影乐面前,就像一个低微的乞讨者!可怜,真是可怜透了。
“哈哈哈……银票,区区一百两银票,能换来什么,换来我不堪一击的尊严,换回我苟延残喘的『性』命,换回那日日夜夜所经历的分离之苦?哈哈……”银票上似乎被什么『液』体打湿了,吧嗒吧嗒,连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极少会这样失意。
她怎么会哭?她不应该哭,自从下定决心来到北月,她就发誓绝不会哭,在倔强的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啊,而在这一刻,就那么难过一会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许我见父亲,为什么不实现诺言,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什么为国牺牲,为国出战,都是狗屁!什么为了我好,不过是自私的谎言!我受了这么多煎熬,如履薄冰,反倒成了一个傻子?”
母亲,你何时把我当成亲生女儿来看……
她自顾自得说着,不经意瞟间门缝里的一双眼睛,那双清澈的,布满善良和担忧的眼睛,看得出是师兄陈以深,他本是想来探望,却发现月影乐也在里面,他在成亲的前些日子必须回府上去,不能在呆在王府,所以他是来道别的,却没想到,月影乐走后,云瑶夜独自躲在房间里哭。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瑶夜的悲伤和无助,只是为了能见到至亲,希望就像沙漏,慢慢的耗尽,任由人呼唤和渴望,也挡不住时间流逝。
他靠在墙边,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从小,哥哥就是父亲和母亲的骄傲,而他不仅功课烂得一塌糊涂,还时时让父母『操』心,哥哥入了宫,父母就想着也给他许一个达官显贵,能辅助哥哥的地位不衰,让陈家成为最显赫的家族。
所以,他要嫁给乐亲王,虽然不过一个侧夫之位,就多少人羡慕嫉妒,可这又有什么好的?他不稀罕。
他要和那么多人争宠,要为了家族去用身子讨好一个和他父亲一样年纪的人,还要与一个他一点也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他一点也不想!父母在越临也有宅子,更是为了更好打点婚事,及早就搬到越临来住了,生怕他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出自己的优越,他将要嫁入皇室的骄傲,那也不过是他伪装的一副面具。
一想到自己将要嫁与的妻主,他就不敢在面对,不敢细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逃离。
见云瑶夜一直在原地抽泣,他想进去安慰,可又不忍进去,他怕会让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