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两人不知他听见了多少,但见这个男人满脸的怒意、气的似乎都快掀了整个靖阳王府,估摸着慧空大师的最后一句,定是被听了去。
秦君璃当然气的想要杀人!
老秃驴!臭和尚!!
竟然敢挑拨自己和阿夜,早知道就该下了禁令,不让这师徒二人靠近靖阳王府半步!
“孽徒,你就是这样同师父说话的?!!”
谁知慧空大师也不惧怕,对着来人脸色一板,拂了袖子就一脸理所当然的呵斥。
“啊哈?!”
听见这话的云夜吃了一惊,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及时拽住秦君璃的衣摆才堪堪稳住身形。
师师师师……师父?!
这只狐狸还有师父?!!
竟然还是遁入佛门德高望重的慧空大师?!!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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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沁凉,万物俱靡。
然而在这座充斥着野心与欲望的城池里,就算是黑夜,也消弭不掉罪恶与肮脏,反而让昼伏夜出的魑魅魍魉倾巢而动,开始了属于黑夜的狂欢盛宴。
秦君璃将慧空与呼兰送走,又顺路绕道禁卫军大营处理了一些刻不容缓的公事,再一次回到濯青院时,已然丑时过半,正是一夜中最为安静沉谧的时刻。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便见那个上上下下找了一天“青圆碧玉”的女人,已然缩在软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守门的沉语见自家主子回来,站起身就要说话,却被他一个手势止了住。
机灵的小厮会意,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便退了下去,一时诺大的书房就只剩下摇曳昏暗的烛火,和一站一卧的两个人。
软榻上的女人睡得很安分,均匀的呼吸轻轻浅浅,带着纤细的睫毛在湿润微热的气息中轻轻颤抖,留下一道一道疏影。
站在软榻前的男人不自觉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如果放弃皇位、放弃那华而不实的一切,换来的是这女人片刻的纯净安详,又有什么不好呢?!
贴着她的后背,挨上软榻,轻轻将睡熟的女人抱在怀里,秦君璃觉得这辈子从未如此安心过。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沉到了底,落在了这个叫做云夜的女人身上。
名利怎样,地位又怎样?
他秦君璃,从始至终要的,只是怀里的这个女人罢了……
离宗与姒族,不管是谁,如果想要将他这辈子最后的执着都夺去,那就别怪他血染九州、背上屠戮的千古骂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