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最后“砰”的将桌上的茶盏杯碟悉数扫落在地,发出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秦君璃!你竟然敢打昏本宗主!!真真是好极了!!”
明明眼前这人已经气到冒烟,却还有两人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浇油道:
“连皇位都抢不过别人,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将堂堂的离宗宗主像麻袋一样扛着丢出京来,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先开口的是萧白,龇牙咧嘴的翘着半边屁股坐在软垫上。
就算云夜平白无故戳了他一刀,有明修护着,他也不敢拿那女人怎样,只能将满肚子的怨气撒在始作俑者秦君璃的身上。
“咳咳……”云非瞟了萧白一眼,刚想开口,另外一边的玉树也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袋,继续上刀子:
“就是就是!还有他那个暗卫,一声不吭就将师傅的房门踹了破,要不是师傅他老人家道行高,早就气晕了过去。”
呵呵……见两人不分青红皂白落井下石,云非抽了抽嘴角,干脆也不解释了,端着眼前那碗黑漆漆的药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靖阳王殿下对自家宗主下手确实不对,不过谁对谁错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的。
姒族与离宗,责任与大义,云夜宗主身上背负的着实太多。
姒族众人将她看作千年女族的救赎,离宗上下指望她挑起重任、负隅而前。可有谁想过,眼前的这个人,不过二十芳龄,放在寻常百姓人家,也是个待嫁的女子罢了……
离宗是她的选择,云非、明修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可姒族欠她的呢,不仅仅是一个女子的身份,更多的,却是身为族女的情爱,与自由……
玄铁卷的事情无疾而终,对姒族来说确实棘手,但对云夜宗主来说,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一旦姒族族人回到北溟阴山、开启避世屏,她和这位素玉之主秦君璃之间,莫不是澹源族女与神武帝秦若阳那般,一辈子的天人永隔罢了……
萧白和玉树一人一句吐槽,字里行间都是对秦君璃与前洲的不满,但让那位宗主大人一声冷笑,心中怒气久久不能平歇。
忽然脑中有根弦不堪重负,猛地绷断,让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提气飘到萧白面前,揪起对方的衣领就往上提。
声音且沉且冷,让屋内三人皆是一颤:“你刚才说什么?”
“啊啊啊啊……痛痛痛……”萧白捂着屁股看着突然变色的女人,“什么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连皇位都抢不过别人’?!”
云夜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戾气让萧白不由的往后一缩,堪堪撞上尚未愈合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却又偏偏不敢叫出声,只能憋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咦,姑姑你不知道吗?这件事都传遍梁京了,皇帝陛下颁了旨,封羿王殿下为“摄政王”,赐摄政王印,代为监国。从今日起昭和宫闭宫,任何人非传不得入内。”
玉树“好心”的解释道,然而他的话却叫云夜心中“咯噔”一下,直接惊在了当场。
摄政王?!羿王殿下?!!
皇帝又不是不能亲政,这种时候封什么“摄政王”?!
封闭昭和宫、羿王摄政监国——那只狐狸野心勃勃,怎么会、又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是嘛,羿王都摄了政,你那素玉之主……”
萧白见对方松了手,一边扶着腰一边哼哼,然而他的话刚说了一半,眼前的身影却一晃而过,眨眼间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里。
“喂,姑姑,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