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话锋一转,说到他先前提的那几户人家上去了:“但昨夜上京发生的这几件事,却不能不理。”
“殿下……认为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
吴帆率先反应过来,往前跨了一步,蹙眉凝目,面有诧异。
“户部郎中江吕秋维、京畿大营副将钟坤,外加大理寺卿张旭之。身体抱恙?偶感风寒?卧床不起?”
那位心思深沉的殿下一声冷哼:
“呵,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夜之间,分属不同阵营的四人同时染上重病?!”
吴帆、石克两人蹙着眉,相互对视了一眼。经他这么一说,也感觉到其中的不可言喻的诡谲。
若是一两家,倒可看作巧合。可如今四位大人同时染病,虽在休沐假期,不影响各部手头上的事务,但背后不同寻常的逻辑与深意,着实让人脊背有些发凉、不敢细想。
是有人刻意为之,企图在南秦国都城内制造混乱,还是出于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梁京城一乱,首当其责的便是承担防戍重任的禁卫军——而如今这只十万人的禁卫军,却悉数掌握在那位远离京城八年、深浅不知的靖阳王殿下手中。
短短八日,先有**山羿王遇袭,后有四府发难昌裕王府。
如若再加上这初露苗头、或将造成梁京大乱的祸事,实难让人不暗自揣测,认为这其实是有人心生嫉恨、而专门针对四皇子殿下的夺权诡计!
吴帆与石克不知秦翎的“伏诛升天阵”,片刻间纷杂诸事涌上心头,只能联想到这样的程度。
却为青天白日之下,亲族兄弟间的算计与杀戮,感到阵阵阴瘆心寒。
皇室亲情淡薄,同源的血脉终归是抵不过无上的权利与贪婪的欲望。
而这座存在了三百年的南秦都城,又要经历一场血的洗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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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做了布置安排,禁卫军的那两位副将便匆匆离去。
独留秦君璃一人,站在前厅的门口,盯着空荡荡的院落,蹙眉凝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可要调玄麟卫入京?”
一道灰色的身影飘过,在他身后立足,垂目恭敬的问道。
布局内外的三星六道、封家右相的未见之毒、莫名巧合的朝臣重病——所有的一切,莫不让人想到昌裕王府内秦翎世子的那道伏诛升天鬼阵。
如果真的按照离宗执书阁推测的那般,鬼阵会在今夜开启,整个梁京城必将因此大乱,届时难免有人浑水摸鱼、趁机下手,对几位掌权者产生不利。
就算有禁卫军十万,终究跟着殿下时日尚短,不比一手调教出的玄麟卫来的让人放心。
“云祁可在京中?”
“在,一直在京郊候命。”
“让他再调二百人入京,京中的那一百人全部抽出来,给本王咬死了秦君逸!”说着面色愈发冷肃,咬了咬牙,一派郑重:
“本王就不信,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会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