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所生的大公子永远是王高疏这个一家之主的心头所爱。再加上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造成了眼下这般“一只独大”的局面,又能怨得了谁呢?
“上次母亲说父亲近日有意与羿王殿下结交,我们王家是要投了何氏的阵营吗?”想到那位风姿绰约的殿下,王洛雨面上一红,压低了声音问到。
王家虽是一方商贾,却也有个不大不小的爵位,要是父亲真的下定了决心,投了羿王门下,那对自己来说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两姓之间,最为牢靠的联盟不过是婚姻。
王家适龄的女儿不过那么几个,但身份足够嫁与羿王的非她莫属。既能帮助王家,又能嫁给自己心怡的男人——这种事情怎能不叫人欢呼雀跃?!
不知女儿心思,王夫人面上拂过一片似怨似抑、似恨似悲的神色,狠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忿忿的说道:
“百般权衡,不过为那一个人铺路。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听出了话中的酸涩与不甘,对母亲尴尬地位了然于心的王洛雨却是微微一笑,覆上她的手背: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哥毕竟姓王,如若他不在了,我们王家不过是另一个‘金玉白棠’罢了!”
另一个“金玉白棠”……王夫人闻言一愣,想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夜,蓦然抬起头,看向飞雪中咿咿呀呀热闹非凡的戏台。
家族荣辱、人生兴叹。
这纷乱不堪的世道,竟是让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渺如尘埃。
能决定我们命运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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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真院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只见一个身影步入了昏暗无光的厢房,又连忙转身,急急的掩上了雕花木门。
“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王怀章看清入屋的人影,一蹦而起,连忙凑到跟前抱怨到:
“爹,你可来了!他们不让我出门,连灯都不给点!我到底还要被关多久?!”
“章儿,莫急莫急!”王高疏摸着黑,示意自己的宝贝儿子坐下,“你要相信爹,爹自是不会害你的!只要忍过了这两天,等羿王殿下抓着幕后凶手,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听着王高疏一番话,隐在梁上的何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养不教父之过。王怀章如今的纨绔不成器,绝对与王家家主的溺爱脱不了关系。
真不知道这样一位精明至极、应势而动的一家之主,怎的就在教育继承人的事情上这么失败?!
然而不容他感慨,桌边的两人堪堪说了两句话,便从院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像是铁器贴着某物而过,但叫何肖凛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对着角落打了个手势,立马有人窜了出来。还不等那位南秦的首富有所反应,就已经被捂着嘴,推进了墙边半开的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