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秦君璃在瘴林的雾气中,抖了抖嘴角。
云非这话的蹊跷,无论是谁,定会感到一头雾水,听不大明白。可偏偏说与了他,说与了那个知晓云夜女子身份的素玉之主秦君璃,一下子便叫他意会了云非话语中的意思。
体质特殊?怎么个特殊法?其实那个人真正想说的应该是离宗宗主“女子”身份的特殊吧!
本以为她这见不得人的身份只被自己一人揭穿过,可如今看来,至少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这人,是知道的——或者说……远在她还在无念山学艺时,远在她还是执书阁的阁主时…便已经有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了。
除了云非……还有谁?还有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秦君璃看着云非消失无踪的背影,眯了眯眼,一张脸冷若冰霜。直到身后的玄麟卫唤了一声“殿下”,才猛地一惊,从怒意中缓过神来。
那个女人至今生死未卜,自己竟然还在计较这种事情?!
“走吧。”
一行人在瘴雾与夜色的朦胧中向右边一转,不过“簌簌”一阵轻响,便也消失而去,徒留微弱清冷的月光透过迷雾,照向身后那尸骸遍野的浮虫之地。
----------
“确实是他的剑痕。”前洲自树上一跃而下,凝着眉头说道。
这地方几日前经过一次乱战,应是进山的玄麟卫说的赵铎手下一万人马在瘴雾中自相残杀的那一次。
军中的兵器一般采用粗铁而制,哪怕是玄麟卫也只是将难得的精钢用在短箭之上,配以弓弩,形成最大的杀伤力,甚少在杀敌的重剑上消耗这种材质。
可秦君璃没有看错,树干上的那一道剑痕的的确确与青平军、玄麟卫重剑形成的剑痕大不相同,不是宽钝的凹槽,而是极细极深,像是十分锋利的精铁之器瞬间划过留下的痕迹。
见识过云夜无妄剑的秦君璃和前洲一眼便认出了这道剑痕。微微的舒了一口气,心想不管如何,终是没有寻错方向。
“有些奇怪。”刚刚返回的前洲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让秦君璃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
“还有其他人来过。”
其他人?
这个时候?
怎么可能?!
秦君璃和燕回落坞山瘴泽这一局设计的巧妙,环环相扣、无懈可击,除了赵铎,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不要命的闯入落坞山。
甚至连仓邺的薛瑞冬都瞒在鼓里,以为自己出兵是助靖阳王探查绕过阙谷的暗道。
那到底是谁好巧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背着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瘴泽,在这个地方和离宗的宗主动了手?
这些人进入瘴泽的目的又是什么,是那条通向鞑靼孔雀河的地下暗道,还是那个传说中毫无踪迹的神武秘陵?
抑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